折羡听不懂这话,暮成雪却是听懂了,她笑着对萧清河行了一礼说道:“多谢萧大哥替我背负这个骂名。”
萧清河不在意的摆手,目送众人离开。
草原纵马跑了一段,折羡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暮兆丰死了。”暮成雪也不隐瞒,笑着说道,“杀父的名声我不用背了。”
折羡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这个人他早就想杀了也一直没动手,说起来他还是不如萧清河果断啊。
也是,杀了以后再说呗,管那么多做什么?
管那么多,相当于绑了自己的手脚被人打,开心吗?当然不开心。
而此时辽东城内,朝岚正与问清风对坐。
问清风的外表看起来真的就像一个富贵闲人,笑呵呵的,瞧着不与花老爷子一样有点仙风道骨,也不似折老爷子一样老当益壮。
这一位瞧着,就是个富态的普通人。
他的身量高,满脸笑,穿金戴银,一团和气,往街上一走人群一站,地痞流氓都能和他问好的类型。
朝岚在说:“如今一切都在咱们的安排之下,叔叔,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
问清风笑呵呵的说道:“接下来等就好了,让南疆和辽东掐架的又不是我们,我们还用做什么呢?等着发财呗。”
朝岚不甘心:“可若南疆没有和暮成雪闹翻呢?她怎么说也是南疆的太后,一言九鼎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我瞧着问天情似乎的心也并不完全在我们这边。
问清风摆摆手:“他不重要。”他说,“让他听话的办法太简单了,只要执念在一日,他就会安排我的计划做。”
朝岚问道:“可叔叔,御昭冕是真的会和暮成雪为了南疆这二十万兵马反目吗?”
问清风摸着桌子上的金算盘,一颗珠子一颗珠子的摸,他的脑海里浮现一名男子的身影,男子抱着一具尸体跪在雨里。
“他会的。”问清风说道,“即便他不会,有人也会让他会。”
情杀飞奔在甬道之上,出辽东他用了一天的时间,这会儿他正在前往南疆的甬道上。
因着是战时,甬道上是不准有百姓通行的,事实上一场战争打到现在,百姓们只要不是活不下去,也一定的不会随意出来溜达了。
他一路飞奔瞧见的都是满目疮痍,虽说辽东铁骑天下闻名,可辽东向来奉行的是三光政策,所经过的地方都是一塌糊涂,能带走的带走,带不走的毁掉,毁不掉的烧掉。
这一套打法是辽东多年和东夷对战中总结下来的,可谁能想到他们在面对自己国家百姓的时候,用的也是一样的办法。
情杀勒停了马,前面的甬道上躺着几具尸体,瞧装扮就是最普通的百姓,而且一个个手都被捆着,身上也全部都是伤痕。
他捏紧了手上的缰绳,他知道这些百姓是做什么的,辽东不比西北,辽东除了辽东人,不把其他人当人看,这些百姓就是用来当炮灰的。
翻身下马,情杀将几具尸体搬到路边去,犹豫着要走又转过身,终究还是在路边挖了坑以后将人给埋了。
没有碑没有纸钱,今日之后也不会有供奉的香火,情杀能做的只不过是让他们入土为安,别的多一分也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