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快就操办好,挑灯和连营带着侍卫营的人敲开了百姓的家门,找到整套凤冠霞帔和红烛帷幔,迅速的将整个屋子装扮出喜色。
因着是半夜,所以没有喜乐,暮成雪拿出古琴犹豫了半响,最终还是没有弹。
“就这样就挺好,也不用鞭炮。”暮晚意笑着说道,“若是他醒着,他也不会求那么多的。”
暮成雪心里隐隐在作痛,她没想到她和暮晚意都会那么苦,她的成婚那日,新郎不是自己希望的那个,对方是送自己出嫁的新郎官,而到了暮晚意这里,对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办法给她。
这大概就是暮家的罪孽吧,她们说起来身体内都流着暮兆丰的血,这应该就是她们的原罪。
御昭冕过来拉着她的手,拉着她上了主座,他们是证婚人,这里是证婚人该做的位置。
直到这一刻,暮成雪的心才真正的悬起来,她开始真的担心今夜之后,也许他们两人中的其中一个就会撑不住。
知道会发生和接受事情发生是俩回事,暮成雪自问是个冷静甚至冷酷的人,可若是让她眼睁睁的瞧着自己在意的人去死,甚至死在自己的怀里,她依旧是接受不了的。
御昭冕注意到她的脸色变化,伸手在她的手心里按了一下,暮成雪扭头看过去,看到了御昭冕安慰的笑容。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不同吧?男人也许会害怕,但是当事情发生了,他会站出来,会将一切扛起来,他的害怕是在事情发生之前。
而女子则是相反,她可以沉着可以冷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以后,也许所有的冷静和沉着,会在目睹眼前的一切以后消失。
“别怕。”御昭冕轻轻的说道。
暮成雪点了点头,微微抬头朝着门口瞧去,暮晚意和御风临分别被碧落和连营背着走进来,两个人身上穿着代表新人的红衣,暮晚意的头上顶着凤冠。
凤冠很普通,也很简单,但是挑灯特意打听过,这凤冠是男方家里从小就准备了的,为的就是等孩子长大以后可以拿去送于女方。
这户人家很好,当他听说了故事以后,毫不犹豫的就将凤冠霞帔让出来,他们说,这样的故事让人心酸和唏嘘,他们做不了什么,只能这样表达一下同情。
拿到凤冠后的暮晚意很高兴,她甚至说若是可以明日出发前一定要去这户人家说声谢谢,谢谢他们愿意将这么宝贵的东西相赠。
这会儿的她微微抬起头,瞧进喜堂里,一片的的红色,暮成雪和御昭冕也换上最华丽喜庆的衣服,暮成雪还特意化了妆。
这会儿是凌晨,一切都是仓促的,只因为她的一个突发奇想,可所有人都愿意陪着动起来,即便明日彼此都还有重要的事情,即便明日可能会变天。
“二姐姐。”暮晚意喊道,勉强要从碧落的身上下来。
黄泉赶紧在边上扶着,暮成雪也起身迎上去说道:“别下来了,赶紧行礼吧。”
连营虽然可以背得动御风临,可这么背着总是不舒服的。
“好。”暮晚意说道,去看折羡,折羡一身喜服穿着站在那里,脸色有些古怪,不是愤怒,是别扭。
“折大公子,麻烦您来喊吧。”
折羡扁了一下嘴,别人是证婚人,他却落了个喜娘的工作,可是那又能怎么办?人家新娘都开口了!
好在流程他是知道的,于是他喊:“一拜天地!”
碧落和连营微微躬身,让两个新人可以也做出躬身的样子。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