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京城热闹的很,锣鼓喧天鞭炮齐飞,到处喜气洋洋,处处张灯结彩。
状元游街还没结束,另一个府上已经宾客临门。
大周朝定都京城三百年,向来奉行东富西贵的原则,魏武侯作为开国皇帝亲封的侯爵,自然在寸土寸金的正西方有一个不小的宅子。
今日是魏武侯府大喜,前来庆贺和送礼的人直接堵了整个巷子,成箱成箱的礼物一个劲的往里抬,成捆的鞭炮一个劲的放起来。
暮成雪站在巷子口老远望过去,耳边响着人们羡慕的话。
“都说今儿个魏武侯府撒的银钱有上万两呢,可惜我来迟了没捡到。”
“可不止,据说等赐婚的圣旨到了,侯府还要派下万两赏钱,当真气派的很呢!”
赏钱万两?
暮成雪勾了勾唇角,不知道这万两赏钱要是换成纸钱烧的话能够烧多久呢,能将这一府的魑魅魍魉都给烧死不?
她身穿丧服,头扎白布,手中捧着赵冉的骨灰盒,一步一步往前走,身后跟着一众下人也是同样打扮不说,还有人抬着一口金丝楠木的棺椁。
府门口的地上已经覆了一层厚厚的鞭炮屑,满地的大红之中突然多出一身素白身形消瘦的女子领着送葬队伍,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管家暮保几步上前,怒喝:“大胆,今日是我魏武侯府大喜的日子,你是哪家的小姑娘竟然敢往这里冲?二……二小姐,怎么是您?夫人呢?”
暮成雪嘴角浅浅勾起:“我母亲?不是在这吗?”说着她将手中的骨灰盒塞过去。
而府内,正忙着接受众人恭喜的主人家完全没有注意到府外的异动。
魏武侯暮兆丰四十出头,身形修长,面容白皙,纵然已到中年依然器宇轩昂,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一点都没有丢。
此时他正和一名朝中大员寒暄,却发现所有人都一脸错愕的看向门口。
门口,暮成雪正一脸兴味的打量他,手里还有一根吃了一半的胡萝卜。
“父亲,女儿回来了!”
此话一落,门口原本欢天喜地的鼓乐声顿时换了调子,那一声高一声低的唢呐和索命梵音似得,吹的所有人心都跟着漂浮不定。
这……
暮兆丰一脸惊愕。
“你……你怎么回来了!”
暮成雪抱着手肘勾唇而笑:“父亲看不懂吗?我送母亲的骨灰回来,今儿个该是暮家大丧。”
她话音刚落,身边的管家暮保极不情愿的上前一步,双手一递,垫着白布的骨灰盒上,“暮家赵氏”四个大字赫然在目。
所有人齐齐都变了脸色,尤其是暮兆丰那脸色黑的和烧了几十年的锅似得,有人问道:“魏武侯,这……侯夫人不是健在吗?”
所有人的眼睛瞬间都集中到一位三十五六岁,衣着富贵气质雍容的女子身上,此人就是如今侯府的当今主母江南月。
暮成雪眯着眼睛看过去,江南月,当初和暮兆丰私通生下一子一女,女儿更是五福命格贵不可言,她也用这一双儿女逼着暮兆丰休妻娶她,最后风风光光的进了门。
呵,看来这一位就是她接下来要面对的主要对手了。
被那么多人目光直视,纵然江南月再沉稳脸上也有一丝尴尬,装模作样的掩了掩眼角,说道:“侯爷,事到如今,有些事怕是瞒不住了。”
暮兆丰反应过来,冷哼说道:“当年你母亲不事公婆妒忌成性搬弄口舌,不堪为妻被我休弃出府,今日她即便死了,又和我暮家有什么关系?”
暮成雪冷笑,罪名倒是扣了不少,可惜每一条都站不住脚。
“不事公婆?父亲,当年祖父去世祖母重病,母亲守孝外加侍疾整整三年哉,这算不事公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