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被御昭冕带进屋子里,脑袋朝下什么都瞧不见,好在御昭冕还算温柔,放下她的时候,特意分出手护着她的头。
暮成雪左右一看,发现自己在一张偌大的床榻上,床榻很干净,甚至能够闻到熟悉的松香的味道。
这种味道这几日她经常在御昭冕的身上闻到。
她脑子有点宕机,拉起一边的被子护在胸前,一个劲的往后退。
“你想干嘛?”
那模样像极了担心自己被蹂躏的柔弱丫头。
御昭冕哭笑不得,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
“这是我的屋子,只要关了了门,寻常人进不来。”
暮成雪这才注意到屋子门窗都是关着的,虽然光线能够透过窗纸,但是那窗纸却也不是凡品。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她还小,而且在重孝,这家伙想做什么?一秒钟化身大魔头吗?
“你先喝水,然后你不是想知道我和别的女人的事吗?我都告诉你。”
暮成雪戒备的接过水一饮而尽,御昭冕接过杯子,也不避讳,直接倒了一杯饮尽,回到床边坐下。
“征战那几年,我每次回来最多半月便要离京,我母妃想着若有人能走到我心里去,也许我在战场上拼杀的时候,能给自己留一些退路。”
御昭冕声音淡淡,情绪平静无波,像是说着旁人的事。
暮成雪之前读过御昭冕在战场上的记忆,知道他确实每战亲力亲为,每出皆报必死之心。
作为母亲的杜太妃了解自己儿子,有这样的做法不为过。
“可我母妃从未往我房里塞过人,不管是通房丫鬟还是侍妾之流,一个都没有。后来我中毒回京,几次濒死,你母亲问询献上暖玉簪,求了婚约。”
他说着小心的去看暮成雪的神色,这一段是他最不想说的,不但涉及到了暮成雪的母亲,还涉及到一件他这二十五年来做过最荒唐的事。
“那时候你还小,我又不知能活多久。你母亲便说只求婚约日后保一命,不求其他,不问旁人,甚至献上一计谋,让我在御王府开一东门,任何倾心于我的女子,皆可从东门入。”
说到这里御昭冕顿了顿,瞧着暮成雪依然没有反应,只好继续往下说。
“你母亲说你还小才十岁,所中之破魂散绝无解药,甚至绵延后代,即便他日成亲也不能有后。若是东门所入之女子,能有一子一女能放在你名下养着,她便别无所求。”
暮成雪的心忽然像是被什么揪起来似得,疼的她整个人不由自主的缩起来。
她知道这是一个母亲能够为女儿做的最好的安排了。挟救命之恩换取婚约,又以不问旁人求一子一女,殚精竭虑,只希望女儿能够剩下一生顺遂!
“然而你很清楚那暖玉簪并不能救你的命,甚至长期佩戴那暖玉簪能让你失去最后活命的机会,即便用一身内力去换,也不能化解这蛊毒。”
“是,可是我本不愿失去内力只能保住朝夕,而你母亲为你谋划之心彻底打动了我,你我之婚约,是我亲自向皇兄求的,而且我还宣布,今生只求你一人,即便有女子愿从东门入,我也不会给一丝一毫的名分!”
暮成雪猛然抬头,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人。
她都不用去翻御昭冕的记忆,就可以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确实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