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巧莲整个人如同被抽空了力气的口袋,颓然一屁股蹲坐在地上。
暮成雪皱眉,觉得这件事似乎有哪里不对,整个算计太荒唐了,荒唐到丢到处都是漏洞,随便哪个地方一查就能查出不对劲。
这样的算计敢拿到宫里,拿到皇帝面前,甚至张巧莲一开始还振振有词理直气壮,甚至上了县志?
这是不是太儿戏了一点?
她忍不住要站出来,却被御昭冕拉了一下,对着她摇了摇头。
陈红叶盯着眼前的张巧莲,说话步步紧逼。
“说起来你既然一年前就已离开荣家,那今日之事按说和你无关,可你拿着那么一堆东西找到平王,求着平王带你进宫,一定是有原因的。”
平王对着帝后一拱手:“父皇,儿子自然是查证后发生整件事并不简单,这才不得已带着张巧莲进宫。”
他一挥手,有人呈上一份书信。
常远接过来草草扫了一圈,对着皇帝细细说了,脸色顿黑。
“朕记得当初立魏武侯的时候,赵氏曾经有上过一份陈情表,去取存档。”
“是!”常远说着点了两个小太监下去,又将那书信递给御昭冕,御昭冕看完,脸色顿时变了。
暮成雪见状吊也接过来一看,只一眼,心下就叫了不好。
这是赵冉的字迹,她甚至通过触碰能够回忆起书写这封信时的画面,但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的内容。
小太监很快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朝中专门负责检验笔记的官员。
在一通忙乎以后,那官员对皇上回禀:“陛下,笔迹确实出自同一人。”
皇上扫了一眼暮成雪,那眼神里有失望,暮成雪几步走出来,直接跪下。
“陛下,此信确实为我母亲生前所写,那时候她也确实动过嫁入荣家的念头。”
她现在算明白张巧莲出现在这里,说前面那一番蹩脚谎言的真正原因了,这是一个连环套,算计的就是人心。
荣家被灭口只是随手下的第一步,有人利用这灭门的惨案找出张巧莲来告御状,不是为了将整个屎盆子扣到已死的赵冉身上,而是为了让人相信,除此案以外的其他事情是真的。
当一个人承认自己在说谎的时候,那她说谎的那一刻被认定为是说的真话,而因此吐出来的消息,自然也就有了一定的可信度。
果然,就听平王问道:“张氏,你一年前为什么离开荣家?你只是一个妾室,按理来说只要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就不至于被送回娘家。”
张巧莲含泪一个头磕在地上,凄凄惨惨的说道:“民妇也是没有办法,民妇是被迫的。”
她拉起袖子,手臂上是斑驳的伤痕,与手上的新伤不同,那明显是旧伤。
“那母女两人在荣家借住,按理和民妇一个做妾室并无关系,但是一年前民妇路过后山御花园,听见了那赵氏与人交谈,内容……内容不堪入耳,对方就是荣家的长房长子,也就是民妇的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