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昭冕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眼神坚定,那样子反倒是像被抓着要受刑的汉子,一副大义凌然准备受死的模样。
暮成雪忍不住笑了,这真是……她是不是该真拿着自己针来,狠狠的给这家伙来一套针法?
不过……她有点舍不得。
这些天日日给御昭冕针灸,这个家伙虽然从未喊过一句痛,但是她却清楚他忍受了什么。
尤其是明日还要最后一日,十二个时辰,那痛苦几乎是过去这些日子加起来的总和还要翻倍。
她朝着碧落示意:“你先下去吧。”
挑灯没等御昭冕招呼,也跟着下去了。
四楼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只能够听见挑灯和碧落下楼的声音。
暮成雪嘴角带着笑容,心里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从哪一句说起。
“说起来,今儿个宫宴,还是有恨多人没有出手。”
御昭冕沉吟片刻,点头说:“是,比如说我,我原本给你安排了一场好戏,结果谁知道怎么都没安排上。”
暮成雪诧异:“什么?”
御昭冕含笑摇头,说道:“当年我征战沙场,多少人为我而死,那些人家从此和我交恶。”
简简单单一句话,说中的却是无尽的痛苦。
暮成雪皱眉,想起第一日在温泉池,那些个在御昭冕昏迷时候出现的名字。
姚叔,杜明,言诺等等,还有如今活着的苏陌,反目成仇的萧清河。
一将功成万骨枯,说起来只是简单的几个字,背后代表的却是无尽的含义。
“我原想着介绍你和这几家人认识,他们虽然和我交恶,却不会相害于我,若是我哪一日不在……”
暮成雪抬手就捂住了御昭冕的嘴:“你在说什么?”
御昭冕拿下她的手,握在手心里,就如今日在未央宫殿之上。
“我知明日有多凶险,你说的那个法子,我亦不会让你用。这几日我想了很多,那日你说的是对的,换血这种法子,用不得。”
暮成雪皱眉,说道:“我说的只是不愿意替慕容询换血,至于你,我终究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
“不,”御昭冕坚决的拒绝了,“我亦不用你做到这一步,我希望的是你好好活着,而不是冒险,这是我对你母亲下过的承诺,即便你不救我,我亦是要做到的。”
暮成雪闭上嘴没有争,明日到底会不会走到那一步她现在都没把握,事情紧急的时候,由不得御昭冕说不。
“那你就争气一些撑过来,那些人你还未介绍给我认识,可不会想着保护我!”
这一夜里两个人都默契没有再提及不高兴的事情,互相说着那些开心的事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一大早,暮家人还没起来,门口就多了两排禁卫军。
暮兆丰吓得不轻,领着人过来问出什么事情,御风临风风火火的走出来,对着暮兆丰就说:“魏武侯,这些人是来保护本王的!”
暮家人:……
是保护你的?还是来抄家的?这一对人个个都手握重兵,武功非凡,这种人来保护你?
倒不是说不合适,就是太隆重了一些。
暮兆丰的腹诽还没结束,打老远的又来了一对人马,确实是人马,前排的全部骑马,后排的小跑前进。
这浩浩荡荡从巷子口过来,那阵仗让暮兆丰想起前些日子暮成雪回府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