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腥臭遍地,阴冷潮湿,偶尔传来的凄厉的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御昭冕和暮成雪随着牢头一步一步朝前走,直到最深处的两间牢房门口才停下。
一间关着黎王,一间关着慕容询。
黎王用了刑,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不过伤口都洒了药做了包扎,所以死是死不了的,再加上日常饭菜里下了药,每日都昏昏欲睡。
牢门打开,两人进去,牢头悄悄离开。
“阿询!”御昭冕先开口。
慕容询缓缓的抬起头,虽然没有受刑,可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久了,谁的形象都再落魄不过。
“你来了。”他扯出一个笑容,眼神里已无当初的流光溢彩,“镇国公主。”
暮成雪微微点头,上前替他号脉。
“你不肯吃饭?”
“终究是个死,吃不吃有什么区别?”慕容询苦笑收回手,望着御昭冕,“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最后才知道,她竟然借着我的名义对你下手。”
事发第二日当日,御昭冕就让慕容兄妹见了一面,慕容燕一开始还不愿承认,直到最后才哭着给慕容询跪下。
“燕燕如今在哪?”
“在我府上。她毕竟是女子,不方便来这里。”
事实上大理寺和诏狱都设了女子专用的牢房,但是御昭冕却依然将人关在府上。
慕容询知道这是御昭冕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才能做到这一步,也知道即便如此,慕容燕最后只怕还是难逃一死。
“她和我父王安排的一切我都不知情,若不然一定阻止他们,如今京城内外可已传开?”
暮成雪往后退让到阴影里,她陪着来这一趟的目的,就是确定慕容询的身体情况。
“不曾,你和黎王是接诏进宫,燕儿则是在御王府小住。只不过这样的处置总不能长久,你要做好心里准备。”
也就是说最后一切始终会公之于众,黎王府众人终将难逃一死。
“我懂,我都懂。这件事既然涉及到南疆就轻易不得,总是需要查清楚才好。我也会私下问问我父王,到底和南疆私下有多少联系。”
“不用,你和他终究是父子,事到如今没必要再断了情分,他亦未必会和你说真话。这些事我自己会去查,黎王府……我也已经有了办法。”
“好……好……”慕容询说不下去,望着站在阴影里的暮成雪,“公主,你是不是在见到燕儿的第一次,就已经怀疑她了?”
暮成雪从阴影里走出来,诚实的摇头:“我没有。”
初次相见她见识到了慕容燕对御昭冕的痴情,对此不过是一笑了之,并没有探过她的记忆。但若是当初能够探这一下,也许如今一切已经不一样。
“是我妹妹对不起你们暮家,我慕容询此生不能亲自给暮家的两位小姐道歉,就请公主替我转达吧。”
说着他跪下就要磕头,暮成雪赶紧拦下来:“不必,事情有因果,若是她们没有那心思,慕容燕也算计不到她们。”
她没说暮解语已经死了的事,害怕刺激到眼前这个人。
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最后御昭冕送暮成雪回了魏武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