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将西北重弓的事和御昭冕说了,两个人又分析了一下御风行和萧清河的关系,御昭冕才匆匆进了宫。
暮成雪在屋内坐下,手里的茶杯已经冰凉,她却一点都没发现。
碧落给她换了一盏茶,轻轻的劝道:“小姐,您别想太多了,左右如今一切都还来得及。”
暮成雪舒展了眉头,淡淡的笑着说道:“我知道,我只是责备自己,之前为什么一门心思放在怎么折腾暮家和江家上。”
其实这话不尽然,因为暮成雪回京至今,大部分的心思都是放在给御昭冕解毒身上。
这件事很难办,她还办成了,在那以后就是农耕节,设计抓住了黎王一家,这还没喘口气,结果发现这竟然不是全部。
可惜她在今日之前,根本没有重视过玲珑赌坊,最多想的不过是给暮兆丰,给江家找点膈应,可今日她才发现,这背后的暗流汹涌比自己想象的要厉害。
碧落跟在暮成雪身边那么久,哪里会不知道暮成雪原本想做的事,她想着复仇,想着将暮家一点一点打垮,将江家一点一点摧残,这原本是她接下来要做的事。
这和家国天下相比,确实是小事。
“其实小姐您之前计划的也没错,西北不安,南疆不安,您既然决定要陪着王爷去西北南疆,攘外必先安内,自然是要解决京城内的问题。”
暮成雪忍不住多看她一眼,没想到碧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话虽如此,可我怎么也没想到,这层层的阴私竟然那么重,若是没有御昭冕提醒我去闹上一闹,我完全没想到那么多。”
碧落含笑,端了一盘糕点过去。
“这就更不能怪小姐了,毕竟王爷手上有通天阁,而且即便是王爷,也不过是觉得这个玲珑赌坊背后有古怪,也没有想到这么深呢。”
暮成雪没有吃那糕点,盯着碧绿茶叶,若有似无的接了一句:“是啊,不将水打浑了,哪里会有鱼敢来呢?弄不好今儿个这一出不仅我和王爷没料到,那玲珑赌坊背后的股东们也没料到呢!”
暮成雪猜的没有错,御昭冕和暮成雪前脚离开赌坊,后脚暮兆丰等二十余名股东就得到了消息,惊的是一身冷汗。
京城这种地方向来卧虎藏龙,出现南疆使者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个南疆使者竟然是萧清河,而萧清河竟然和从来不被人看好,甚至都游离在朝政之外的御风行有往来!
暮兆丰原地转了无数圈,最后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对面是江家大老爷,两个人相对无言。
因为暮解语出事,两家的关系其实已经生分了一些,至少暮家表面的平静已经被打破,过去装了几十年的江南月已经不再装,病了三日后直接回了娘家。
如今暮家上下一团乱,好在也就是这个节骨眼上裴姨娘回来,才勉强将上下稳住。
暮兆丰问江家大老爷江南丰:“这事你怎么看?”
玲珑赌坊从来不是一家独大的,这二十几家人里虽然大部分支持的是平王御风阳,但总有几个是阳奉阴违。
这无所谓,做生意讲究的就是全局,只要赚钱,不惹事,彼此留着心眼就能过日子。
可是那几家人怎么也不可能是向着御风行的!
“那柳如是到底是什么人?当初他又是怎么做上玲珑赌坊的话事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