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和陈红叶收了话头,扭头看过去。
萧清河来的着急,今儿个天气好,有凉风却日头不大,可这一位赶的满头是汗,显然是真的着急。
暮成雪眯了眯人群,黑压压的一眼望不到头。
她在出府之前派人去兵马司通过气,明确告诉他们今儿个她要在玲珑赌坊门口摆赌局,兵马司的人很上道,不但没有阻拦,还派了人换了衣服,装做寻常百姓混在人群里。
而萧清河之所以这么一身是汗,估计就是来的时候着了兵马司的道,甚至动了手也不一定。
她微微笑着,看见萧清河过来朝着她施礼。
“镇国公主,清河来迟,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这话几乎就已经是在明说这赌坊是他罩着了,暮成雪勾了勾唇,瞧了一眼那边已经一圈坐上的百姓。
来的人再多,玲珑赌坊即便有再多桌椅也不可能保证每个人都有座位,所以只有最里面一圈的人坐着,外面的那些人给杯水,给叠点心,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众人都伸长着脖子等着听回答,有些心思明白的,暗自琢磨这赌坊以后还能不能来,毕竟这萧清河如今是已经投靠南疆的人。
“无妨,这玲珑赌坊和本公主也渊源颇深,当初为了和我那父亲作对,本公主害的玲珑赌坊关门过一次,如今既然赌坊重开,自己是要来送一份礼,可就是这一份礼是大是小,就要看大皇子的意思了。”
公孙河铁青着脸,他有点不想赌了,暮成雪三句话绕不开赌注,可偏偏吊着所有人的胃口,就是一丝一毫都没有吐露出是什么,这让他有一丝慌乱,总是觉得这背后的东西抓不住。
暮成雪缓缓站起来,走到公孙河面前,问道:“如今大皇子可是准备好了?若是好了的话,本公主可是要说赌注了。”
公孙河吞了一口口水,刚想说话,边上萧清河上前一步堵在两个人中间:“且慢,公主,大皇子不善赌术,所以在下替他赌,如何?”
暮成雪抬眼静静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是审视,又似乎只是简单的凝视。
“萧大公子要和本公主赌,本公主自然乐的答应,不过本公主是先对大皇子提出的邀约,大皇子也早早答应了,如今换人可不是君子所为。”
陈红叶几步走到暮成雪身边,冷声说道:“萧清河,你要赌,我陪你!”
公孙河心里诧异一闪而过,这才猛然想起这个红衣女子是谁!是皇后的妹妹!陈家的陈红叶!之前在未央宫见过一次!
他惊讶的张嘴,既然陈红叶在此,那想必这次的事情是宫里同意的,所以这一次的做赌,也许并不是简单的暮成雪要算计他,逼迫他,而是……而是以北周公主的身份,和他这个南疆的皇子做赌!
那他不能让,不能退,他必须自己上!萧清河是什么东西,一个叛国之人,别说这赌局不能有替代之人,即便有,也轮不到他!
暮成雪瞧着公孙河神色,知道他大概是在这片刻之间想清楚了,淡淡一笑说道:“萧大公子,先来后到,若实在不行,大不了我和大皇子先赌一局,你且等等?”
暮成雪堂堂一个镇国公主,如此和人打着商量说话,边上的百姓有人听不下去,喊道:“公主您别给他萧清河面子,他萧家当年虽然是京城一脉,但也是他萧清河叛国在先,皇上和御王这些年都没有追究他,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
之前天启皇帝下令彻查当年萧家全家被杀一案,事情虽然牵扯不到百姓,可风声多少有些泄露,虽然如今还没有个头绪和结果,可百姓们心里却有自己的想法。
战乱之时,不管是百姓还是士兵,谁不是每日提心吊胆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