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件事传到暮成雪耳朵里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她正瞧着小免收拾要带给二白的东西,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像个孩子。
“哦?外面那么说?”
“是啊,外面如今都传说暮家大小姐不愧是个五福之人,最悲天悯人不过,日日照顾祖母都累倒了,口中还担心着妹妹。”
暮成雪冷笑:“她就算要喊也不会是喊晚意的名字,应该喊的是我的名字,恨不得在梦里也能杀了我。”
“那小姐,要不要让人查一查,或者将消息封了?”
“无妨,挑梁小丑,想给自己找个好名声而已,随便她去。她如今想起爱惜羽毛了,可惜她这落地的凤凰一身毛早被脏水给染黑了,哪里这么洗就能洗白的?”
碧落想接话,刚开口就被暮成雪按住手,顺着自家小姐的视线看去,发现了站在不远处廊下的萧清河。
萧清河从昨日开始一直睡,睡到今日才醒,这一觉大概是他这些年来睡过最安稳又最痛苦的一觉,于是醒来以后的他,脸色苍白的和刚失血过度的病人。
暮成雪领着碧落走过去。
那边正瞧着小免随意闹腾的陈红叶也看过来,抬脚要跟,想了想又停下,继续看小免收拾东西。
“清河醒了?”暮成雪直接放弃了萧大公子这种疏远的称呼。
萧清河愣了愣,依旧拱手说道:“公主!”
暮成雪对碧落使了一个眼色,碧落上前扶着萧清河在一边的长廊坐下,暮成雪则坐在他的对面。
“这一觉睡的可还好?”
其实答案压根就不用问,看这样子就知道了。
萧清河这时候浑身的戾气和不可一世全部都消失的干干净净,虚弱的靠在柱子上,身后是一院春景,繁华盛开,衬托的他如回到了当初的年华。
他轻笑,声音亦从来未有过的柔和。
“黄粱一梦而已。”
暮成雪昨日控制了萧清河的梦,将早年萧清河和萧夫人之间美好的记忆强行打入他的梦境,他可以在梦里和自己的妻子重新回忆每一刻温馨的时光,当然最后一切都会结束。
只不过结束的那一段记忆暮成雪做了篡改,她不改变经过,不改变结果,只让那记忆里的萧夫人,在跳下那城墙的时候,脸上带了一丝丝的笑容。
那是来生的笑容,那是无憾的笑容,就这一个笑容,就可以解了萧清河多年的情劫。
暮成雪动了动手指,她其实有些心虚,但是为了御昭冕她不得不如此。
萧夫人死了,这一点是她无法改变的,她也已经没有机会得知这她当年真正的想法,可是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若只是小小的善意的欺骗就可以让这个人此生无憾,她何乐而不为?
她说:“黄粱一梦也好,醉生梦死也罢,只要如今清醒了,那过去的一切都是值得的。人这一生没有后悔药,也不需要后悔药这东西,因为人都是自私的,也许做出来的决定对不起旁人,但一定对得起那一刻的自己。”
萧清河的身子一僵,望着暮成雪的眼底一闪而过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