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文成身体颤抖,半响说不出一句话。
“我是大夫,”暮成雪再次强调,“我治得好百病却医不好人心,人心若是坏的,我再努力也没有用,所以只好用雷霆手段,杀了拉倒。”
她摊手:“我是个直接的人,玩不来阴私的事情,所以你选,给我我想要的,还是我逼你下手剐了自己的妻子和儿女?”
她绕到罗文成的身后,亲自给他解下绳索,刚刚还绷紧的男子这会儿身形整个瘫软。
他不顾一切的爬到自己妻儿身边去,一个劲的掐着他们的人中,可三人似乎是真的睡死了,任凭下多重的手都没有反应。
“你弄不醒的,”暮成雪说道,“不过你若是做好准备下手了,我会让他们醒过来,毕竟清醒的受了疼,这才叫活剐。”
“你!”罗文成咬牙切齿的喊了一句,双眼血红。
“你要留着那些东西,不过是想给自己的妻儿留下倚仗,不管是北周还是北翟都会投鼠忌器。不过若是人都死了还倚仗个屁,在人命面前这些东西什么都不是。”
罗文成将妻儿全部护在身边,死死的盯着暮成雪。
“杀人不过头点地,暮成雪你何至于此!”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要护着妻儿,我要护着西北,各为其主,我怎么做都不过分。”
“那我要是不交呢?”
暮成雪回到椅子上坐下:“我实在想不出你不交的理由。”
罗文成一家当晚全部惨死,消息传到周家的时候,康元正和周靖骁说话。
周靖骁愣了愣,半响无言,康元却不知罗文成的来历,问道:“这罗文成是谁?和周家有关?”
周靖骁摇着头,摆手让下人全部退下去,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镇国公主,真的是狠起来连自己人都杀啊!”
康元和周靖骁是年少一起长大的朋友,今日是听说周靖骁被气的吐血特来探望。
“你知道通天阁吗?”周靖骁问,没等康元回答就摆手,“你不知道也正常,通天阁在西北,那就压根愧对通天阁这三个字。”
他又是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位公主有一点说对了,西北之乱,哪里是因为什么北翟,是因为咱们西北人,骨子里已经不将自己当西北人看了。”
康元皱眉:“你这话说的,不说别人,就说你我康周两家,在西北多年,哪里不将自己当西北人看了?世代子孙盘踞于此,这还不够吗?”
“哦?那当年康家怎么没和白虎城共存亡?”
康元被一句话怼的脸色涨红。
“哥哥不说弟弟,我也一样。镇国公主是将我骂醒了,我没脸说自己是西北人,周家也对不起侍郎周这个称呼。”
康元脸色缓和了些,说道:“何至于此?当时我们不走别人也走了,再说北翟人何其凶残,白虎城守不住谁都看出来了,我们只是寻常百姓,不跑就是个死。”
“那留下的就不是百姓了?就该白死了?”周靖骁问道,“世家大族,虽说是百姓,可也是当地民心的根本,咱们这些世家在西北多年,靠的是祖先奋斗努力没有错,可也有百姓的支持,若不然,就说我周家,生意没人做,田地没人种,不出三年,周家必败!”
康元小声说道:“这些人不种自然有人种,这些人不买大不了运到关内去卖,咱们还能被逼上绝路?”
周靖骁失望的摇头:“不一样的,你不懂,你就是不懂。”
他再叹了一口气:“你我相识一场,我再劝你最后一句,这次两国之战在所难免,康家不能再跑,暮成雪,镇国公主,可是真的下的了狠手的人,比当年的御王爷有过之而无不及!”
康元回到家以后气闷不已,妻妾没人敢上去劝慰,只好寻了儿子过来。
康大老爷几位才坐下,管家就匆匆进来,面色难堪的呈上一个锦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