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虽然瞧着四处光鲜,却也处处都是陷阱。
立足三百年的大族,说没有遭过贼是不可能的,不过从来没有人能够在花家讨到过便宜,就是因为这遍地的机关和暗门。
此时孔静和花老爷子就在这处偏厅的暗门内,能够瞧见听见外面的一举一动,外面的人却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他们。
花老爷子在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陷入沉思。
孔静没有催,也跟着在一边坐下,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花老爷子顿了顿,“她那丫环和那车夫,怎么没有来?”
“说是在家照顾秦放,您放心,我让人盯着,跑不了。而且风挽棠既然在这里,即便跑了也没有用。”
花老爷子没说话,良久以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他说:“你知道药王谷吗?”
孔静一怔,摇头。
“药王谷在江南,江南水镇一处密林里,具体在什么位置,老夫也不清楚,毕竟老夫也只是听说,从未去过。”
他似乎斟酌了一下,才继续说下去。
“五十年前,老夫四处游历,路过沧兰的一处小镇时,认识了一对夫妻,他们自称来自药王谷,有不同凡人的奇遇,而那夫人举手投足的做派,和这位风小姐非常相似。”
孔静惊的差点打翻茶盏,站起来说道:“老爷子,您这话的意思是……”
花老爷子示意他坐下。
“你别紧张,我只是说做派并没有说人,而且那夫妻一年后就死了,也从未有过孩子,所以眼前这位与那对夫妻最有可能的关联,就是同样来自药王谷。”
他的手在桌子上一点,说道:“同样会医术,同样与药材打交道,而且用你的话说,十万两之数的药材,她似乎压根就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小姐,若不是来自簪缨世家,那就只能是真的不将这药材当回事。”
“老爷子……”
花老爷子再摆手:“这风小姐一直强行收敛身上的风华,不想让人知道她的身份,最好的办法就是永远让人猜不到她想要做什么。因为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变成另一个人总是容易露出破绽,可像现在这样自相矛盾的做法,那任何可能的破绽,在旁人看起来都会成为正常,甚至会觉得就该这么做才是对的。”
孔静惊的没说话,确实如此,就风挽棠的做下的某些事情,若是换个人,早被他抓进牢里先审问一顿再说。
花老爷子又问道:“你之前说,她要往平城去?”
“是。”
花老爷子点了点头:“从平城前往江南有一条水路,不但路况不错,而且速度很快,三五天就能到,若我是她,我也会选择由平城下江南。”
“所以她才弄了那么一车药材做筏子,为的就是安稳到平城?可她又怎么确定平城一定会有人要这药材呢?”
花老爷子看他一眼:“平城不产药材,咱们花城里价值十万两的药材运过去,价格能够翻上一番,她只要控制好价格,别说这一车,再来个十车也会有人要。”
越往南边药材价格越高,尤其是到了和南疆接壤的地方,因着气候的缘故,一般的药材压根就种不了。
这些事情孔静自然是不知道的,他恍然大悟,说道:“难怪我提出帮她送药材去平城,她半分都不慌张。”
他又说道:“老爷子,那您觉得她和这件事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