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孤独的折羡终于回到了公主府,公主府内喜气洋洋,众人正齐聚在天启皇帝的身边,说着今日的事情。
“十三你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连朕和皇后都瞒着,难道你是连我们都信不过吗?”
御昭冕牵着暮成雪的手,两个人坐在一张长塌之上,长塌在这样的场合似乎不合适,可御昭冕却不愿和暮成雪分开坐。
“皇兄见谅,当时危机四伏,我实在不能确定白虎城内到底还有多少敌人。”
暮成雪笑着靠在御昭冕的身上,说道:“南疆和北翟之间的联系比咱们想象的要密切,别说王爷,即便是我也无法确定周围的人没有问题。”
而今日钱昭敏战败以后,白虎城内一下子消失了很多人,就连已经梳理过几遍的公主府也少了几个伺候的下人。
说到这一点,就连天启皇帝也心有余悸,想想自己曾经遭了毒手,自己最亲近的太医竟然是假的,这让他不得不对周围所有人起了防范的心思。
“那……十三,你如今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皇后关切的问道,“那一甲子的功力……”
“功力确实没了,”御昭冕淡淡的说道,“不过皇嫂无须担心,十三武功还在。”他笑,“而那功力原本也不属于我,如今只不过没了,也算因果循环。”
“那功力到底哪里来的?”皇后问道。
御昭冕看了一眼众人,说道:“我记得那一年我十一岁,那一日还怂恿了情杀喝酒,情杀喝的烂醉如泥,我百无聊赖之际来了一个老者,问清我的身份以后,传我一甲子的功力。”
帝后愣了一下,慢慢的才起来这件事。
“哦,那时候情杀八岁,你与我们一起去了清凉寺上香?”
“是,”御昭冕含笑看了一眼面色发红的情杀,说道,“想来当时若情杀没有喝醉,也许那功力就是他的。”
情杀站在角落里,他身上有伤,穿胸而过,却依然坚持站在这里。
他说:“不会,即便我没有喝醉,这一甲子的功力不会是我的,因为那是王爷的东西,情杀不配。”
他一直没有抬起头,手不自觉的摸了一下伤口,轻轻的吁出一口气,再抬头,正好对上折羡的目光。
“折羡,你来了!来来,今日成雪能得救你贡献不少,上前来让成雪替你瞧一瞧伤。”
折羡依旧是早晨出门时候的衣服,满身血污和黄沙,偶尔还沾着几根羽毛,裤腿破着,嘴角挂着血,给自己那一掌,破了胸口的衣服。
他站在门口,灯光昏暗,照的不甚清楚,往前一步站在光线之下以后,天启皇帝也愣住了。
“你怎么没换衣服?”天启皇帝有些尴尬,“常远,你亲自安排人伺候他梳洗,然后让太医好好看看伤口。”
常远轻声应是,小步朝着折羡而去,而这沉默的几息时间里,折羡的目光痴痴的停留在暮成雪的身上。
他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暮成雪心里发沉,想要站起来,却被御昭冕圈住了肩膀。
折羡瞧见这一幕苦笑了一下,收回视线对天启皇帝说道:“多谢陛下。”
身影随着常远消失在屋子里,刚才谈话的气氛却无法再进行下去。
在场的都是今日事情的参与者,他们大部分人都清楚的瞧见了折羡对暮成雪的情谊,自然也就看清楚了刚才那一场戏。
皇后拉了一下皇帝,说道:“若不然先这样吧,时候已经不早了,清河他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天启皇帝反应过来,点点头,示意众人自去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