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成雪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的看问天情,问天情不动声色,手指慢慢的在矮几上敲着。
周围一片狼藉,有昨日范娇娇和秦珍打斗留下的痕迹,有今日他和暮成雪斗酒撒出来的酒,还有他刚才发飙掀翻的酒菜,最后加上刚死在他手上的人。
但是他却依旧不动声色,目光一直停留在暮成雪的身上,想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够不动声色到什么程度?
药王谷里男女大防并不明显,但是尊师重道则遵守的很好,他是这一辈里的大师兄,所以对于剩下的所有师弟师妹,他相当于他们的半个师父。
师父相当于半个父亲,没有女子会在自己的父亲面前宽衣解带的。
问天情知道这一点,暮成雪自然也知道。
她一边动手脱外面的薄纱,一边想着对策。
两人果然师出同门,用的手段都差不多。
她抓住对方不善酒的软肋灌醉了他,借机修改了他记忆里对大师姐的印象,对方就用脱衣试探自己是不是暮成雪,简简单单的方法,却很有效。
不过有效未必有用,若她还是初继承这具身体的暮成雪,那也许会对这种办法束手无策,可如今她已经不一样了,她经历过生死,在她看来,只要能够打到目的的办法就是好办法。
她毫不犹豫的就脱下了纱裙,随后又去解里衣的佩带,带子解开,露出光洁的皮肤,虽然说还隔着肚兜,不过她的手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慢着,”问天情忽然说道,他站起来,让到外围,背过身,身子绷紧。
暮成雪笑,她又赌赢了一次,问天情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她迅速换上衣服,一蹦三跳的来到他的身边,拉了拉他的衣服,男子穿过身看她,见到暮成雪已经很乖巧的连发髻也换了一个。
虽然发髻和他印象里的不一样,不过问天情已经呆住了。
眼前女子的神情,和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他也是在这一瞬间,才注意到这一点。
暮成雪望着她,像是个无知的孩子注视着自己的哥哥,“大国师,走吗?王帝在等呢!”
她拉着问天情的衣角晃了晃,“走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问天情就这样被拉了下了楼,从始至终,暮成雪的目光都没有在那些尸体上停留一瞬,似乎那些人和自己毫无关系。
问天情的心里有很多疑问,越发的加深,不过现在不是顾忌这些的时候,当他被暮成雪拉着来到温泉池旁的时候,他才来发现问题比他想象中要严重。
远处的高台上,那女子已经躺在王帝的腿上,下面跪了一排的大臣,都不用看正面,就已经能够猜到这些是这些年来归顺自己的人。
他的心里发沉,再看左右,豪门千金们一个个的低着头浑身打着颤儿,因为她们每个人的桌子上都放着一个人头,那个人头都是各府的旁系子弟,有年轻有年长,但都是府上的血脉。
暮成雪朝着大国师缩了缩,似乎有些还害怕。
问天情扭头看她一眼:“害怕?刚才面对死人的时候,可没有见你害怕。”昨儿个小小手段弄死了范娇娇,她却是半分反应都没有的。
“不一样的,”暮成雪的声音若细弱如蚊,伸出手,指着站在王帝身边的一个黑衣女子,手都有些发颤,她说,“那是谁,她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