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翎轻扫了一眼御昭冕,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了,御昭冕反而来到了他这里。
但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你来做什么?”他不想称呼他为御王,甚至邪恶的在想,既然这一位像如今这样留在了南疆王宫中,也许北周会因此废掉他的王爷之位的吧?
当然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他的内心也很清楚这一点,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幻想,所以他在后面加了一句:“哦,太后娘娘出宫了,用不着你伺候了?”
御昭冕低低的笑了,笑声从胸膛里发出来,他的目光又扫到那一位依旧高昂着头的小太监,公孙翎如此做派,想必今日这宫里已经死了不少的人吧?
“公孙翎,”他喊道,“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你眼前见到的这所有一切,不过是某些人希望你见的而已?”
公孙翎冷笑一声:“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朕被困于这个王宫,心里不知天下,只知这个方寸之地?”
“那倒不是,你想的太多了。”御昭冕笑,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瓶,放在矮几之上,“我是想说,你即便出宫,你能够见到的,也不过是眼前的事情,你,注定瞧不了太远。”
公孙翎满脸的不忿。
“你若不信,吃下它,也许你就能见到不一样的,当然也许相反,你会越发确信眼前的这一切。”
“这是什么?”
“如梦。”御昭冕非常直接的回答,“有什么用,你比我清楚,当初你曾经喂着我吃过一次吧?哦,是假冒的我。”
御王再次低低的笑了,他今日的心情实在是很好,所以一直都在笑。
“其实有时候回想,你也实在是个可怜人,你犯病的时候,不但分不清楚自己是谁,连自己身边的人,到底是不是在意自己的人都分不清楚。”
公孙翎捏紧了拳头,面上的表情慢慢的扭曲。
御昭冕却不会看人脸色,他说道:“那时候我倒宁愿落在你的手上,总归比落在璇忘玑的手上好。”
公孙翎的手上用力一松,他问:“为什么?”
这一声问是下意识的,他自己大概都没有发现自己是那么热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因为好歹跟在你的身边,我是醒着的。被璇忘玑关着的时候,我可是一直都昏迷的。”
公孙翎冷哼一声,他也是在回到南疆以后才知道,自己一直都被璇忘玑耍的团团转,对方不但欺骗了他还抢走了御昭冕的功力,这让他一方面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方面又心疼御昭冕。
不论男女,北周御王御昭冕永远都是他的心中隐秘角落里的那一个,这一点他即便不承认也不行。
御昭冕却在这个时候叹了一口气,他说:“我今日来寻你,不是来叙旧的。”
他摆了摆手,跪在地上的那一位,这会儿依旧跪着,不过已经断了气息。
他不会去可怜一个南疆人,即便这个人是他之前曾经试图搭救的。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所以他能够做的,最多不过就是让对方走的痛快一些。
小太监的血流在地上,蜿蜒而行,御昭冕收回目光,望着公孙翎,公孙翎问:“那你来做什么?”
他说他不是来叙旧的,从坐下到现在,说的却全是过去的事,打的全部都是感情牌,公孙翎想,若今日眼前是除了御昭冕外的任何一个人,他一定会让对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