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就此在宁北安顿下来,因着那个墓穴大,东西多,所以整整搬了一天一夜才搬完,事后还要规整和登记,把李梅生忙的不亦乐乎。
宁北在一开始的时候确实乱了一阵子,不过百姓很快就安稳下来,马博朝在宁北并没有多少人心,毕竟这位其实也真没做什么像样的事情。
再加上御昭冕出面对所有的矿工进行了各种怀柔政策,事情一传十十传百,整个宁北甚至辽东城外的大部分地区,很快都归顺了御昭冕。
这一切推进的不疾不徐,而从始至终,手上捏着辽东城的元暮都没有出面说过一句话。
李梅生的干劲很足,一方面安排矿工恢复铁矿的开凿,一方面修整地上的民政,每天走路风风火火,做事情也是斗志昂扬。
相比来说原本应该是最忙碌不过的御昭冕却闲下来,日日只和暮成雪待在一起,暮成雪不出门,他就不出门,暮成雪要出门,他若能拦,也拦着她不让出门。
这一日暮成雪又被御昭冕拦了下来,她有些好笑:“我就去矿上瞧一瞧怎么了,这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御昭冕半躺在长塌之上,衣服松散着,露出一丝春光,暮成雪努力让自己不去看,只盯着御昭冕的脸。
御昭冕的脸上是餍足的笑,人生两大乐事,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前一项他这辈子是没机会体会了,可后一项,他这会儿也终于明白其中的滋味了。
暮成雪瞧着他的表情脸就跟着红,见他的视线没有继续望着自己,而是慢慢的挪开,顺着视线看过去,见他落在自己的脚上。
御昭冕有一双大脚,这会儿没有穿袜子,就这样踩在长塌之上,指甲修建的很圆润,大脚趾微微上翘。
暮成雪不懂相面术,却在一本古籍里瞧见过,说是大脚趾上翘的男子某些方面总是强一些,要的多一些,她之前不信,哪里还有这个说法的?
可现在?
她收回视线,心脏砰砰的跳的快起来。
说起来在开始学习天医之术以后,她也是感觉到自己与以前的不同,潜移默化,一点一点变得冷心冷情,以前接受不了看不下去的一些事情,放现在接受起来半点压力都没有。
她当然知道这样子不好,甚至也很清楚自己的一些作为伤害到了周围关心自己的人,可她控制不了自己,这种潜意识的变化,是她没办法改变的。
她也不会刻意的去隐藏自己的想法,假装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这样不好,也不公平,这样是一种欺骗。
她宁可给所有人足够的时间去接受一个正在慢慢改变的自己,也不愿意让人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后发现真相。
所以她怎么想,她就怎么做,她依旧是坦坦荡荡的,只是做出来的,不再是以前那样坦坦荡荡的事。
长塌上的御昭冕注意到女子的失神,起身站起来,走到她的身边,抬手拿开了拦住门口的门栓,放到一边去。
“我陪你出去走走吧?”他说道。
女子回过神笑着望了他一眼说道:“不是因为这个。”
她低头,又瞧见了男子的脚,发现他没有穿鞋子,直接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
她拉着男子重新在长椅上坐下,拿帕子替他擦了脚,慢慢的将思绪整个从之前的想法里抽离出来。
御昭冕却瞧出了女子依旧是有心事的,拿走她手上的帕子,牵着她去洗手,随后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