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良承谋划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一步,他不会就此放弃的。
他摇了一下头说道:“公主不要逼我。”
暮成雪没说话,折羡率先开口,“逼你又怎么样?你屠了整个江南整个平城?那你和漯河王又有什么区别?”
暮成雪抬手让折羡不要说话,去看御良承,御良承的眼底有愤怒,他说:“你怎么可以将我和那个畜生比?”
漯河王是个疯子,是个变态,因为他的出生本身就是原罪,所以即便说起来他也是御家人,御良承骨子里的清高却不能容许自己被和他拿来比较。
暮成雪笑了一下,又摇了一下头:“所以说起来,王爷还是个冲动的文人,不是个合格的帝王。”
她顿了顿。等着御良承反应,御良承却没有反驳暮成雪的话,他很愤怒,愤怒到需要握住扶手才能克制自己,但是他没有说话,一句都没有。
折羡的视线从他扫到暮成雪,见暮成雪只是端起茶拨弄着茶沫,他知道这会儿不是自己开口的时候。
“我可以给王爷一个机会,帮着我拿下整个河东,我放你回江南,兵你可以带走,江南也全部归于王爷……”
“成雪!”
暮成雪再次按住折羡的话头,“我甚至可以答应让睿王爵位世袭罔替,这样的条件算不算优渥?”
御良承愣住了,将整个江南让给他,然后还让他世袭亲王爵?这样的条件确实很不错。
甚至可以这么说,这是他在出发之前给自己留下的最后底线。
他是个坚持的人,但他也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事在就可以人为的,若整个天下会是他的,他去争,若天下不是他的,他还得保下那些自己在意的人的命。
而这些人就是他在江南的旧部,家人,士兵,亲族,这些是一个帝王必须要照顾到的人,这些人才是称帝必须在意的东西。
天下不是,百姓才是,声望才是。
他可以不做帝王,但是只要还有机会,他的后代,终有一天可以做上帝王的位置。
“如何?”暮成雪问道,放下手上的茶盏,淡淡的朝着御良承看过去。
御良承拧着眉头没有松开,半响以后他问:“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都已经造反了,都已经打了半年多了,都已经闹到整个天下都知道了,一般人在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自己是没有退路了。
而既然自己都那么觉得,对方自然也不会给你退路,更何况,不赶尽杀绝,谁知道会不会后患无穷呢?
暮成雪轻轻笑了笑:“因为你没屠城。”
御良承抬头看让她:“御梵音也没有。”
御梵音,漯河王,出生的时候就有高僧说这位是霍乱天下的总祸根,所以给取了个梵音的名字,只可惜祸根就是祸根,依旧是没有压得住。
“他没有不是他不会,而是没到时候,王爷你没有,是因为这不是你会做的事情。”
御良承问:“这你又是怎么肯定的?你都没有和他接触过。”
暮成雪轻轻笑了笑:“他名声不好。”然后指了指自己,“我名声也不好,不过我和他不一样,我是凤命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