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派了人,连夜出了京城,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几乎是和信使同时进的御昭冕的军营。
御昭冕没有第一时间见他,他也没有强求,毕竟他知道信使的事情一旦说给御昭冕听,这位能不能冷静下来都是个很大的问题。
他稳了稳心神,将话在脑海里过了几遍以后,等到了御昭冕的传召。
中间间隔时间并不长,御昭冕显然比所有预料中更快接受了整个事情,他这会儿望向江家人的目光虽然是冰冷的,但没有什么仇恨。
“你来做什么?”御昭冕收回目光。
眼前这位只能算的上是江家的远枝,名叫江德山,算起来关系和江家本支有些远,不过倒是个聪明人。
江德山将准备好的话在脑子里又过了一次,可临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他离开京城之前,江家族长将他叫过去,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然后将这假冒的诏书交给他,让他交给御昭冕。
这诏书是假的,大家都很清楚,上面连玉玺都没有,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可即便这假冒的诏书,那也足够江家拿来到御昭冕面前邀功了。
江德山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全部都抛弃,恭敬的将诏书呈上,一句话都不说。
这东西,哪里来,什么用,他都不说,因为他相信,对方一看见这东西,就什么都清楚了。
果然他猜的没有错,御昭冕草草扫了一眼诏书以后,脸色渐渐的就与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的御昭冕是在盛怒之后强行压抑着情绪,用上了所有的克制力,所以瞧着总有些别扭。
可这会儿的御昭冕,那些克制释放了一些,情绪起伏的很快,他将的诏书递给一边的萧清河,扭头看着他。
“说,怎么回事。”
就简单的五个字,可里面泄露出来的情绪已经足够让人胆寒。
江德山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句也的不敢补充,只说了事情的经过。
萧清河这会儿已经看完整个诏书,他惊讶的对御昭冕说道:“王爷,这的是苦肉计?”
御昭冕点了一下头,他在听说的第一时间就不相信自己的母妃会杀了天启帝后,这会儿这个诏书的出现,更是证实了他的猜想。
这个诏书,说起来是他的杰作,那时候他还很小,虽然在杜太妃的庇护下没有人敢欺负他,可他也瞧见了天启皇帝被宣太后各种掣肘。
那时候天启皇帝初登大宝,地位不稳,很多事情宣太后和江家还可以在中间插手,他瞧不过去,模仿着自己已逝父皇的笔迹写了一份诏书,送去了天启皇帝的面前。
他自问自己的笔迹可以以假乱真,事实上只需要加盖玉玺,这就可以作为废掉宣太后的诏书,但他的皇兄没有那么做,天启皇帝说,做人做事,可为可不为,宣太后虽然在很多方面掣肘着他,却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他不愿意自己的皇弟,将来北周的帝王,背上这么一个矫诏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