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临是个聪明人,虽然和折羡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欺负,又或者被抽的身上一鞭接着一鞭的伤痕,但他却是一个聪明人。
他的聪明在于他很清楚事情的底线在哪里,也很清楚有些事情是笑谈,有些事情却是必须认真的看。
就好比折羡抽他,不论被打的多惨他都可以一笑了之,但对于玄家在他身上加注的羞辱和折磨,每一桩每一件他都会记在心里,并且找到机会狠狠的报复回去。
他分的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恨,什么是情。
“兴菊,就是刘兴菊,当初公主在西北见过的那位,”玄临说道,“和折羡,原本是我在西北最后的牵挂。”
暮成雪点了一下头,刘兴菊在那次事情以后就没有再出现在这兄弟两人中间,虽然话没有明说,但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们之间的兄弟情分是就此断绝了。
“而如今折羡不在了,那我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西北。”
暮成雪忽然看他:“那玄家呢?你就这么放过了?”
玄临失笑:“那当然不可能,该是我的,一分都不会少,但不是我的,我一分都不会多要。”
他话落,不等暮成雪回答,忽然又在后面接了一句:“其实公主的事情也是,该是您的,您又何必说扔就扔呢?”
此时两个人是骑在马上,这次从西北出来,除了玄临的侍卫,折老爷子还给了他们一大波折家的侍卫,很多是以前折羡的侍卫,说是以后都分给暮成雪用。
所以他们这次来江南带了不少的人,外加一辆马车,马车里自然是如今已经行将就木就剩下一口气的御梵音。
暮成雪捏了一下缰绳,马乖顺的停下脚步,整个队伍也就跟着停下来,玄临知道是自己说的那句话,戳中了暮成雪的心思,可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就没有不继续说下去的道理。
“他总是希望你开开心心的,若不然就以他的性子,他压根不会跟着你,陪着你,瞧着你和王爷之间走到今天这一步。”
折羡是个豁达的人,豁达却又深情,所以他不会隐藏自己的感情,却又不是那种自己得不到,那就所有人都别想要的性格。
“当日的事情我在场,瞧的一清二楚,王爷确实无动于衷,但,公主,那是折羡自己的选择。“
暮成雪垂下视线,抬起右手,对着身后的侍卫打了一个手势,自己翻身下马,慢慢的朝着一边走去。
玄临也赶紧翻身下马跟上去,走在暮成雪的身侧,轻轻的说道:“公主若是为了天下局势,那大可不必如此,该是你和王爷的东西,一样都少不了,谁都夺不走。折羡不在了还有我,我玄临愿意将折羡没做完的事情做下去!”
“不用!”暮成雪却忽然说道,“你大概有一件事情误会了,”她笑着说道,“我和御昭冕之间决裂,确实是因为折羡,但折羡,只是一个导火索。”
她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上面插着折羡亲手做的发簪,玄临的视线也跟着落上去,一时间没有说话。
“当初我将暖玉簪送给睿王的时候,我就有这样的心思了!”
“公主!”
暮成雪阻止玄临继续往下说。
“你不觉得吗?他一直在坐收渔翁之利,一直在做事情的都是我。”她转过身看玄临,“他昏迷那半年时间,我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
玄临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