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那模样,黄八强不知道哪里来了底气,突然一挺脖子,越发大声嚷嚷:“这是我的家务事!咱们爹妈走得早,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没本事招郎入赘,咱们黄家开枝散叶可不都得依仗我?她有本事挣钱,挣了偌大个院子,那是不是该给我?”
保甲长一愣:“原来还牵涉到家务事……这就……难办了啊……”
黄八强又说道:“再说了大头那事儿,我也不知道原来她不肯。现在知道了,那我也不勉强她嫁人了。顶多把她留在家里做老姑婆,死了一口薄棺总有她的。”
说的人理直气壮,听的人也连连点头。只有叶斐然说:“谁不爱把这么个又有手艺又有人面的摇钱树放家里的,呵呵,还说得施舍似的,你这脸皮怕是老城砖做的吧?”
一下子被戳穿了,黄八强的脸色又成了王八绿,“这是咱们家事,怎么着,你是官儿老婆,手还伸到咱们平民百姓家里来了?我妹妹该不会成了你养着图新鲜的女宠吧?哎哟,官大一级压死人啦,官太太也来抢民女啦,还有没有王法!”
这人也是滚刀肉,往地上一趟,亮出嗓门就准备撒泼。
黄妆娘实在受不了了了,她似乎想通了,对叶斐然双膝一跪,说:“县主,求您为我做主!”
“我出手很狠的,那可是你亲哥。”叶斐然故意问这么一句。
黄妆娘眼神清亮如水:“我已经想清楚了!他根本就没当过我是人!求县主做主!这是我欠您的!”
得了这句,叶斐然抬起头来,旁边保甲长他们“嗖”一下子两边分开站得笔直的,更甭说阻拦了。黄八强见势不妙,竟然伸手去脱裤子,这是乡下耍泼皮无赖惯用手法,叶斐然冷笑:“我奶奶用这招恶心我的时候,你还在玩尿泥巴!”
手起,皮棍上的铅头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在黄八强手背上,“嘎啦”脆响,按在裤腰带上的手呈诡异角度垂落下来,早就蓄势待发的薛长乐饿虎扑食的上去,按住黄八强就一顿爆锤。
捶完之后,叶斐然也已跟保甲长商定了,这个叫黄八强的东西只要在绒线胡同左近横平竖直八条胡同口出现,甭管出现在那条胡同,就由该胡同的保甲长出面赶人。
比较可惜的是,黄八强在妹妹手里搜刮到的银子早就被他吃喝嫖赌的花完了,追不回来。
他被薛长乐揍成一坨垃圾,保甲长手下养着的家丁亲自把他撵出城。看着被拖拽远去的薛长乐,大头带着俩青皮满脸后怕,等他们一走远,“扑通”“扑通”“扑通”朝着薛长乐跪下,磕头如捣蒜,“姑奶奶”不绝于口。
对着叶斐然盈盈下拜,黄妆娘垂泪道:“叶县主,之前是我糊涂了。多亏了你点醒我,我以后再也不犯傻啦……”
叶斐然拍拍她手,柔声说:“没事。你已经很棒了。以后也请和从前那样,好好努力打拼,让自己的日子越来越好。”
黄妆娘道:“谢谢你……”
一时之间哽住,千言万语的,不知道从何说起。
叶斐然说:“你那些娃娃做得着实不错。但卖娃娃的路子不对,等有时间闲下来了,我们可以从长计议一下,看看怎么做起来。”
黄妆娘素来知道她有办法,如今愿意主动开口相帮,真是喜出望外,忧心之色一扫而光,喜悦道:“好啊。不出三天我就能做起第一批娃娃来,到时候我送几个给县主您玩吧。”
叶斐然答应了,又让保甲长派人把黄妆娘安全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