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第二次开始,来给秦太太压肚子的人就成了张紫韵。
“亲爱的,我也是临危受命,因为没人敢来对你下手了!你无论如何要忍住,别叫的太惨,不然你家秦先生要吃了我。”张紫韵开始前,一边挽着衣袖一边先跟病床上躺着的产妇打了招呼。
苏曼菱未痛先颤抖,跟闺蜜商量,“能轻点按吗?”
“不能,那样效果不好。”
“……”
受虐开始,苏曼菱痛到说不出话来,怕叫声吓到人,只好紧紧咬着枕头,数着时间。
好一会儿,极刑结束,她缓过脑子里的眩晕,才有气无力地吐了句:“你们医生这职业,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胜任的……得多狠心的人,才能下得去手。”
张紫韵哭笑不得,突然想起什么,问:“你还想生吗?”
秦太太灵魂游离着,摇了摇头,“不生了——”
这种痛苦,一生经历一次就够了。这几天,持续的宫缩好像痛经一样,不分昼夜地延续着,她简直度日如年。
原以为生下宝宝就结束了酷刑,谁知,新的刑罚才刚刚开始。
老天爷为何如此狠心,为什么要让女人承担所有的苦和痛?
世道如此不公平……
张紫韵离开后,秦先生又回到病床边坐下。
瞧着妻子一身冷汗,脸色煞白,他紧蹙的眉宇压不住心里的火气,可又知道这火发不得,最后就变成跟自己较劲儿。
闷闷地,黑着脸,不说话。
可怜曼菱,明明自己很累很痛苦了,还要反过去安慰他。
“你别拉着一张脸,这是剖腹产必须要经历的,不然脏东西排不出来,子宫恢复不好,以后还是我遭罪。”
她躺着,苍白的小脸朝向丈夫这边,柔柔弱弱地解释。
秦墨寒动了动,握住她的手,不住地摩挲,“我知道……”
只是,心里依然苦闷。
“你上次跑去找医生算账,实在是太丢人了。”
“……”秦先生不接这话。
丢不丢人,他不在乎,他就知道老婆遭了罪,受了疼,他就要找人算账。
至于是不是闹乌龙了——过去的事,谁在乎,反正要他道歉是不可能的。
他这人,偶尔蛮不讲理。可身份地位摆着,谁敢把他怎样?
“你流了很多汗,我去拿干净衣服来给你换。”两人静默了会儿,他又起身,去柜子里拿干爽的病号服。
曼菱一到换衣服时,整个人就开始别扭。
原因无它,就是产后的身材……实在是太难看了。
双胞胎虽然不在身边,但她因为孕期补得好,奶水充足,尺寸大了不止一点两点。
每日里,会有护士帮她把母乳挤出,送去新生儿重症监护室。
按说,尺寸大了是件好事,没有女人不喜欢丰满的。
可她觉得,过于丰满就失去了美感,看起来跟性感不沾边,像极了奶牛。
——大大的布袋子挂着,装着宝宝们的口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