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主看向穆华夏,神情平淡却威严,仿佛在等一个说法。
穆华夏无奈地摸了摸鼻子,站了起来,“庄主要明白,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贵庄作风如此......不过在下确实不认识这位朋友,也无从告知什么。”
“也不是和尚说的,和尚不说谎,”散财和尚也大咧咧跟着站了起来,手里还揪着没撕完的菜叶,“不过和尚这里有两文半钱,谁肯与和尚做笔生意,和尚倒是愿意告诉他这消息是谁漏出去的。”
两文半能做什么生意?在场众人心底暗自冷笑,这大抵又是疯和尚在说疯话了。
况且这消息是谁漏出去的又有什么重要?反正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
但很明显,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少庄主气派地一拱手,挺直了背,“这生意我做了!”
穆华夏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随后在少庄主不满的目光里歉意地摆了摆手。
不过,如果少庄主背后能长双眼睛,看一看老庄主此刻咬牙切齿又不得不碍于面子忍住的样子,他大概也没空不满于穆华夏的失仪了。
散财和尚很是高兴,他不拘这些,生意跟谁不是做啊,于是从怀中掏出两个半铜钱,扬手掷了过去。
少庄主下意识地去接,却又没那么稳的本事,手忙脚乱了一阵才算将这两文半接住。
老庄主的愤怒几乎要掩饰不住了,他重重地咳了两声,少庄主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一举,实在失态。
两文半,明逸山庄又不缺这两文半,要么他便弃之如敝履,舍得不舍一眼,这算富家子。要么,他便稳稳当当、淡若行云地接住,这算他有几分功夫。
接便接了,还接得那般丑态尽出,就连老庄主的面子也挂不住了。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多说无益,好在他脸皮够厚,发生了这么一出,丝毫不见脸红,还能镇定自若地负手站在那里。
散财和尚是个厚道人,他不笑少庄主的丑态,只专心做他的生意,“和尚的钱少庄主收了,那和尚的问题,少庄主就得答了。”
“但说无妨。”
“和尚与陶恕尚有一段恩怨未了,和尚现在想见他,还请少庄主帮个忙。”
此言一出,老庄主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沉了几分,少庄主一时僵在原地,手足无措地四下看看,不知如何开这个口。
“堂堂明逸山庄,不会赖账吧?”散财和尚调门高了三分,话说得极欠揍。
老庄主沉沉咳了两声,上前一步将他那不争气的儿子挡到了身后,“散财和尚素来做亏本生意,怎么这回这么在意了起来?”
散财和尚摊了摊手,“和尚当然不在意,但明逸山庄竟连和尚这两文半也赖,这传出去可不好听。”
明逸山庄屹立江湖多年最在乎什么?面子,名声。
但此番,老庄主竟然都忍了下来,还耐着性子与散财和尚解释,“犬子不懂事,急于查明是谁散播谣言......”
“那陶少侠,总可请出来一见了!”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而后这场面便控制不住了,四下皆是有人在起哄,一时之间,乱如菜市。
老庄主皱眉摔了手边的琉璃盏,清脆的声响,让那些从众起哄的人清醒了些许。
但这其中,却不乏自恃有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