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等,等池漾醒悟后能主动向他跑来的那一天。
这是他喜欢一个人的方式。
他不需要对方抬腿向他跑,但他需要对方的一个眼神。
如果对方没给他这个眼神,那他宁愿不要冒险。
两条遥遥相望的平行线,总好过两条在相交后渐行渐远的相交线。
不知何处飘来的乌云遮住了太阳,窗外黯然了一瞬,顾锦泽垂着眸,眉睫渐渐隐在愈来愈沉的阴影之中,沉默片刻,悻悻开口:“你没想过吗?没想过她会拒绝你,然后与你渐行渐远吗?”
席砚卿鼻尖溢出一丝无畏的笑,说:“她跑了,我再给她追回来。”
顾锦泽没忍住轻嗤了声,内心暗忖道:你看看,差距就在这儿。
有人活在平行线的守望里,有人活在相交点的锋芒里。
顾锦泽:“所以,你对她,是一见钟情?”
听闻这句话,席砚卿抬手正了正领带,双眸挟着凛光,郑重其事地嗯了一声。
其实也不全对,但他觉得没有解释的必要。
顾锦泽却来了兴致:“如果你遇到她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这时候你会怎么做?会放下道德标准跟我抢吗?”
席砚卿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这种假设不会有。”
“什么意思?”
“顾锦泽,其实你不够了解她。”
这句话,顾锦泽没听懂。
席砚卿目光放远,似在回忆:“她心里一旦有了人,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的。”
不会有他们在机场初见时,那种澄澈又憧憬的眼神。
顾锦泽怔愣许久,双眸辨不清内容。
席砚卿端起茶盏,将最后一口茶抿尽:“爱情中的假设,是最没有意义的命题。因为你迈出的每一步,都诚不欺我,再不能回头。”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像是每场会议后的陈词总结。
餐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上齐。
顾锦泽却忽然起身,淡淡的说:“大学时每次来这里聚餐,池漾都会点这些菜。今天这餐饭,算是你点的,我就先走了。”
席砚卿站起身,对顾锦泽伸出右手,郑重又真切地道了声:“谢谢。”
顾锦泽看着他伸出的手,没回握,而是反问他一句:“谢我什么,谢我的退出?”
席砚卿倏然间笑了:“我谢你这个干什么。”说话时,他手上动作未收,依然做着握手的姿势,似乎是打定主意能收到顾锦泽的回握。
顾锦泽深眸似落了灰,既像铩羽而归的残羽,又像折戟沉沙的铁锈。
直到席砚卿的后半句话响起:“谢谢你,没让我的姑娘两难。”
他没想到,席砚卿对他的谢意,竟然落脚在这里。
顾锦泽顷刻间释然地笑了,眸中风景也换了一幅——
落败的残羽忽成“万古云霄一羽毛”,消损的铁锈也能“自将磨洗认前朝”。
他承认,他输得心服口服。
席砚卿终于等来他的回握。
两人手掌分开,席砚卿最后说了一句话:“如果你心里过不去这个坎儿,什么都冲我来。”
这次,顾锦泽没回头,伸高手臂朝他挥了挥手:“没什么过不去的,我这又不是失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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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很不喜欢写这种显山不露水的对决,直接打一架多爽快。
就跟席砚卿见叶青屿那样。
叶青屿: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喜欢惊鸿一掠十年灯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惊鸿一掠十年灯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