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您要些什么?”
阿笙肚子并不是很饿,于是只要了碗菊花枣茶。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前面人的言语举止,不敢遗漏任何重要的信息。
不一会儿枣茶便端了上来,小二谦卑地比了个“请”的动作,“客官请慢用。”
阿笙点头,“小哥谢了。”
“姑娘是哪里人氏?似乎不是这边地方的吧。”同一桌的老人见她的口音并非来自本地,便随口问她。
“我是河内郡人。”
“河内郡?”老人有些同情地看着她,“那地方老夫记得从前应是蝗灾遍野,皇帝手下的税吏还压榨搜刮老百姓,可怜老百姓都跑光了。就跟如今寿春一般,那皇帝袁术大肆鱼肉无辜百姓,我瞧着从那里逃出来的灾民个个都被折磨得皮包骨啊。”
阿笙摇摇头叹口气,在这乱世里,谁活得都注定不会容易。
“不过袁术好日子也快到头了,老夫听说就连从前认他做伯父的江东孙策将军也起兵反抗,想那袁术也不过就是覆巢之下的破卵,活不过几天了。”
老人对时事发表了几句意见方罢,碗中阳春苞米面已食尽,刚想继续说话,店小二突然过来下了逐客令,“老人家,您的账钱还未付呢。”
老者闻言也不好意思再多言下去,忙向小二尴尬地道歉,轻手放下手中的碗筷,去伙计那算了钱便走了。
阿笙这时感到嗓子有些渴得冒烟,追到现在也未好好喝口水,便忍不住拿起桌上的枣茶往嘴里送。
白菊花的香气扑鼻而来,带着微微的辛辣很是怡气宁神,她刚抿了一口欲咽下去,余光里忽然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令阿笙不禁往前面那桌人无意一瞥,倏而与正对她的两个人目光骤然相接。
他们在暗中观察她!
她暗叫糟糕,急忙佯装不经意环顾四围,这些客人仍在高谈阔论地热切交谈着,她却隐隐约约感受到异样。
不敢再将口中的茶咽进喉中,她悄悄将手肘一动,装作一不小心将桌上的调羹拂落在地,顿时发出了“哐当”的轻响。
趁此机会,阿笙俯下身趁捡起调羹的间隙,将口中的茶轻轻吐了出来。
“啪”一声茶盏被打翻,她迅速闭上眼倒伏在桌案上,调匀紧张的呼吸假装昏迷不醒的模样。
几乎是顷刻间,身边极快地围拢来几个人,自己的手被麻绳紧紧缚住,粗糙的砺感勒得手腕生疼,却只能强行忍着,连眉头也不敢皱一下。
耳边响起他们窸窸窣窣的对话,她一个字也不敢落,闭着眼将他们的话记在心里。
“这药劲很长,她起码得神志不清三天。”
“曹操军马必会在三天以内兵临寿春城下,我们还得赶快将她绑回去交差。”
“以她作质,曹贼必不敢袭我寿春。”
原来他们早有预谋,这座酒楼就等她自投罗网上钩。
阿笙暗自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千不该万不该,因为一时的鲁莽与愚蠢成了他的负累。
她动也不敢动,只能紧紧地闭着眼,连呼吸也不敢有分毫异常。她感到自己被抬着送上一辆马车,不一会儿便传来车轮辚辚的声响。
她偷偷地将眼睑微微抬起,窥视周围的动静。
大概是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完全被迷药晕了过去,车厢内只有两个人在看守。只能听见前面的马车夫鞭子抽打马背的阵阵声音,以及那两人时不时的窃窃私语。
天色已晚,外面的乌鸦老鸹在凄厉地啼鸣。微微的月光透进来,撒下寂寥无色的斑点,和树影的疏淡混杂投在马车内壁上,随着风的摇晃婆娑着影子。
那两个人似乎已经睡熟,倚靠着窗边传出平稳的鼻息。
她不由得捏紧手中尖锐的碎陶片,这是那根调羹掉落在地时裂开的碎片,被她留了个心眼悄悄捡起。
腰间的剑已经被他们拿走,眼下只有这块碎片能够救命。喜欢愿卿日月入怀[三国]请大家收藏:(zeyuxuan.cc)愿卿日月入怀[三国]泽雨轩更新速度最快。到泽雨轩(www.zeyuxuan.cc)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