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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国京城。
即便是这样的藩属小国,京畿之地也与扶摇天下大多数世俗王朝一般繁花似锦。
商铺林立,车水马龙。街边小摊小贩无数,各类南北货物琳琅满目。
相较于位于边陲之地的金淮城,郑国京城对于春节的准备要显得更加充足一些。
距离春节还有一些日子,然而京城的街道两边早已经挂上了大红色灯笼,每天夜里,都有来自远方的戏班子,驻扎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几处街道、市集。
一队人马从街道中驶过,侍卫们轿前开路,一路推搡行人,要为身后不远处,正坐在马车上赏灯的那位大人物,肃清街道。
“所有人,速速远离!”为首的侍卫头子腰间挎刀,神色肃穆,沉声说道。
大多数百姓,也确实不敢与这对人马争道而行,纷纷避让。
偶有那种愣头青,想要跟这对人马讲讲理的,也都被治的服服帖帖,没有半点脾气。
马车车厢内的大人物,头戴官帽,官帽之上的颜色和图案,显示出他在郑国庙堂之上不俗的身份与官阶。
此刻,男子正闭目养神,双手垂放在膝,右手中指轻轻敲打膝盖。
在前方的侍卫们肃清完街道以后,马车又恢复了“正常速度”,在郑国京城之中横冲直撞,快速行驶。
一名武夫快步从街道左侧的房檐上纵身跃下,出现在那架马车前方,拦住了这对人马的去路。
“什么人?!”
“大胆!你竟敢拦尚书大人的路?!”
“给我拿下!”
在那名武夫半路杀出之后,带队在前的侍卫头子直接拔刀出鞘,刀尖直指那名武夫,厉声呵斥道。
他手下的侍卫们也纷纷拔刀出鞘。
千钧一发之际,武夫单膝跪地,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提起一口武夫真气,高声呼喊,“金淮城飞剑传信,连夜抵达‘溪台寺’,请尚书大人务必过目!”
“住嘴!兵部尚书大人,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来人,给我拿下!”侍卫头子一声令下,手下那群侍卫将武夫团团包围。
就在此时,从马车车厢中,伸出两根手指。
那位郑国兵部尚书,并拢食指中指,朝着前方,轻轻勾了勾手指。
侯在车厢外的一位侍卫心腹,旋即出声说道:“等一下,尚书大人让你把书信呈上!”
闻言,前面那位侍卫头子眉头一皱,微微一愣,斜瞥身后一眼。
他不明白那名武夫口中的“溪台寺”代表着什么。
然而车厢中的郑国兵部尚书,却清清楚楚地晓得,所谓“溪台寺”,是乔府情报组织地网位于京畿之地的暗哨。
只要极为重要的,不能为人所知的书信,才会被乔府地网中的谍子死士们送到溪台寺去。
而这名武夫,便是常年驻守溪台寺附近的一位死士,明面上的身份,不过是一名山野樵夫罢了。
通常情况下,溪台寺的信件不会以如此大张旗鼓的方式,抵达尚书大人手中。除非······此事是真的片刻都不能耽搁。
侍卫头子不敢违背尚书大人的意思,只能抬起一只手掌,让一众手下让路,使得那位单膝跪地的武夫,可以顺畅通行,去往马车车厢外。
驻守溪台寺的武夫没有片刻耽搁,几乎在那群乔府侍卫让路的一瞬间,立刻就起身,快步冲向马车车厢,在距离车厢还有五步距离之时,被侯在车厢外的侍卫心腹上前一步,拦住去路。
那名侍卫心腹向他伸出手,表示对方不可以再接近马车了。
“将信件交给我就好。”侍卫摊开手掌,沉声道。
武夫点点头,双手呈上那封墨迹尚未干透的信件。
那位兵部尚书大人的心腹侍卫,缜密检查了一边信件,发现没有任何端倪之后,才将信件递给悬挂在马车车窗外的那只手。
这位郑国的兵部尚书大人,乔高澹,以食中二指夹住信件,睁开眼,随手展开信纸。
信上的内容,极其简短。
超乎乔高澹意料的简短。
区区一行。
“小乔大人身死,金淮城附近的地网修士已倾巢而出,缉拿凶手。”
读完信上的内容,这位郑国的兵部尚书,面无表情地将信纸撕碎。
乔高澹轻轻撩起马车窗帘,往左侧斜瞥一眼。
金淮城,位于郑国京城的左方。
他若有所思,约莫十息之后,乔高澹面朝那位心腹侍卫,淡然道:“取纸笔。”
后者迅速打开随身携带的杂物锦囊,从中取出笔墨纸砚,先以笔尖蘸墨,让湿润程度恰好合适,随后为车厢中的乔高澹呈上纸笔。
身居高位的男子,在马车车厢中随手写下一封内容更加简短的回信。
乔高澹将信纸递给马车车厢外的那名心腹侍卫,说道:“引飞剑。”
后者心领神会,将食指和拇指放在嘴边,猛吹一声口哨。
一柄细长飞剑应声而至,这柄传信飞剑速度极快,可日行千里,不出意外的话,金淮城很快就可以收到回信。
兵部尚书乔高澹,目送那柄传信飞剑,携信迅速远离,直至它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奔赴云层之上。
他轻轻垂下马车窗帘,不让任何人再看见自己的表情。
男子闭上眼,以拇指随意往眼角一抹。
心中默念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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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