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崩溃
张三回去的路上一直都在保持沉默，他没有询问战事，也没有询问城中有没有发生什么新的骚乱，当然，也更没有人敢去打扰他。
一切都在按照他原来所计划的那样进行着，除了峡湾城中多出了不知多少家破人亡后还依然惧怕被追究责任的平民以外，峡湾城就好像和昨日一样，一副一切都好像被控制住的样子。
教会中的感染者又死去了不少，在斯洛特与莫雷德的安排下，这些携带着瘟疫的尸体被拉到西城与被杀死的平民尸体一同焚烧，这些琐碎的事情又让两位剑圣带着圣殿骑士东奔西跑，虽然没有人再做出什么新的指示，但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一点，这座城现在就像一座熔炉，只要再有稍稍一点点火星子，整座城就会被点燃，然后爆掉。
苏尔特人的进攻在晚间再次开始，西城的不少守卫也因为于此被调往了城东，布鲁斯也是被调走的其中一员，而直到他上了城头才有人告诉他，这个命令是教会的某个贵人发出的，据说是不能让年轻的战士流血又流泪，最好的刀刃永远是要对准敌人的。
然而并没有人知道，说出这句话的人在一回到教堂后便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
整整一夜，张三只留下莉莉丝来照顾他，事实上，他也没什么需要照顾的，一进房间他就吐了个天昏地暗，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放开过盛着肮脏秽物的桶子，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自己还在家乡时喝多了那样，整个人脑子里都在重复着利刃划破一个又一个人的皮肉，收割着一条又一条生命的场面，身上被血浸湿的神袍传来恶心至极的味道，这让他根本无力去做出其他任何动作，他只能抱着破木桶，一次又一次地将胃里不多的东西全部都呕吐出来。
白天的厮杀让张三终于发现了一件残忍的事实，他也终于找到了自己从恒星之上便充满异常的身体，真正的能量补充来源。
其实着很简单，他身边死去的人越多，他的能量便越是能得到补充。
这一切在他从万人中砍杀一个来回后便已经了然于心，也是他能以一人震慑的乱民四散奔逃的原因。
当人们发现自己面对的敌人无法被杀死后，会发生什么？
张三想到了斯洛特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的奇怪神色，这让他再次抱着木桶疯狂的呕吐起来。
莉莉丝在一旁担忧地拿着浸水地湿布小心伺候着，将张三的衣袍一件件换下，又给他披上干净的毛毯。
张三过了很久才舒了口气，将口中最后一点秽物的残渣吐出，他有气无力的扶着木桶，向着莉莉丝露出个歉意的笑。
“又让你担心了。”
莉莉丝没有说话，她只是抓紧机会仔细擦拭着张三脸上的血污，即使她害怕的身子都在发抖。
两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地上，知道过了很久，张三才拉住莉莉丝的手，对她认真地说道。
“莉莉丝，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