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辇,早已等在一边。
元杳看了一眼,却道:“太慢了!”
她视线在周围看了一圈,对破月道:“马。”
“不可!”
一旁,一个年纪偏大的太监连忙上前来拦:“郡主,宫中不可行马!
再者,皇上刚驾崩……”
“不骑马,你让我飞到浩然殿么?”元杳冷冷看了那太监一眼:“我是去救我爹爹,皇上在天有灵,不会怪我的!”
说完,她就去抓缰绳。
那太监还欲说话:“郡主……”
“让她骑!”刚从马背上下来的谢执,重新跃上马背:“小杳儿,走。”
元杳点头。
她略带笨拙地爬上马背,抓住缰绳,弯腰,冲帷帽挡脸的破月耳语:“联系残风,让他把杀手堂在外的人手全部召集回京。
另外,让势如破竹分一人去城外接汤圆。”
“你呢?”破月冷冰冰道:“我不能离开你……”
元杳问:“你有趁手的暗器吗?”
暗器?
破月在怀里掏了一通,掏出一把通体黑色的折扇,递给元杳。
元杳接了折扇:“这是……”
破月冷冷道:“这是最轻薄的玄铁制成的折扇,边缘比刀片还锋利,揭开顶端的小盖子,展开扇子后可当刀剑用。
扇柄上的那颗暗扣,往右旋转两圈,便可射出暗针。
这本是我想送你的及笄礼,我做了好几年,可他们说怕伤了你,我才一直留着。
使用的时候,别伤着自己。”
这是这么多年,破月第一次一口气说出那么多字。
元杳眼眶泛酸。
她看向破月:“谢谢……”
破月轻拍了一下马:“去吧,去见千岁。”
马收到指令,立刻小跑起来。
元杳用力眨了眨眼,扬声:“驾!”
马儿甩着尾巴,踏着地砖,往浩然殿跑去。
马蹄声,格外清脆响亮。
身后,谢执看了一眼元杳的背影,转身招来平南王府的人——
“传我的令,立刻派五十个铁骑,带上三十斤鲜牛肉,再带上两只活鹿,出京后沿着官道去找元杳郡主的白虎!”
“今日起,大齐境内所有猎户禁止打猎,违者,三代族人全部入狱!”
“若发现汤圆,立刻传消息回京,切勿惊吓它!”
“……”
年迈的老太监,还在拍着大腿,对着元杳的背影哭道:“胡来,胡来啊!惊扰皇上亡灵了可怎么办……”
谢执往那边看了一眼,拧眉道:“把他拖下去!”
“是!”
两个禁军上前,捂了老太监的嘴,把人拖走了。
元杳马术不太好,但,在这生活了十几年的皇宫,她熟悉每一条宫道,因此,马骑得还算顺畅。
所过之处,宫人纷纷跪地避让。
一盏茶后,马稳稳停在浩然殿门外。
元杳拎了裙子,跳下马背。
浩然殿的守卫一见她,连忙行礼:“参见郡主……”
“看好我的马!”元杳扔下一句话,就拎了裙子往殿门内跑。
进了浩然殿大门,就是宽阔的广场,再往里跑,才是议事的内殿……
明明距离不算远,可,跑起来的时候,路就变得好长好长……
元杳浑身被秋风吹得冰凉,头发乱了,簪子掉了,她都顾不上……
内殿处,守在门外的宫人一见她,齐齐愣了一瞬,连忙跪在地上,额头触地,根本不敢多看。
望着大开的殿门,元杳气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大殿内,有争执声。
然而,她跑得太累,耳朵“嗡嗡”的,根本听不清里面在说什么。
她大口喘息,头重脚轻,头昏眼花。
模糊的视线里,一抹高而瘦的素色人影,修身立在大殿中央,乌发如瀑。
元杳扶了殿门,张口就要叫人。
忽然,那人猛地侧身。
殷红鲜血,从他口中喷出……
那颜色,太过刺目。
元杳瞳孔骤缩:“爹爹!”
她张着嘴巴,用尽力气,却发现,自己嗓子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她失声了!
元杳脑袋一片空白,胸腔闷痛,她疯了似的,抬腿就要往殿内跑。
大殿内,一片喧哗——
“千岁!”
“千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