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着,脸色都忍不住有些发白,连连不敢置信地摇头,然后离开。
傅靳廷红了眼眶,吸着脸颊憋着眼泪,然后大步地朝安谧的病房走去。
病房里的空气中似乎还残留了血腥味,傅靳廷坐在她的床边,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想起刚才医生说的话,一刀一刀地划在身上,他想象着那样的场景,手开始发颤,下颌绷得很紧,有种强烈的痛意升起,就像是那些刀口都实打实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他的嗓音哑得只剩下气声,觉得此时能握着她的手,分外地不可思议。
他去晚了,是安谧救了她自己。
那样的情况,她一个女人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在受伤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能反杀,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啊?
坚韧得让人心慌。
安谧其实是一个格外怕死的女人,她天天喊着要傅家人给她一个痛快,其实心里赌的是对方不会真的动手,就连以死相逼傅靳廷的时候,她都做好了随时从护栏上面下去的准备,而傅靳廷也看透了她的想法。
可傅靳廷以为她是一个弱小的女子,他大错特错。
现在傅靳廷也深刻地明白了一点,安谧说的不信他是真的不信,灾难也确实是他带给她的。
是他困住了她,扬言又说保护她,最后却赐予她一身伤痕。
窒息感侵袭而来,傅靳廷第一次感觉到了浓厚的自责和无力。
……
盛世医院里,主任几次去找科室找安谧拿仪器,却都被告知安谧没有回来,主任的耐心也渐渐消失,一脸黑沉地在科室里面等待着。
“那仪器少说也值好几百万,安谧不会拿着跑路了吧?不然为什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其中一个女同事开始说风凉话,早就看不惯安谧了。
主任听着,脸色更是阴沉了两分。
“要我说,还是快点去警局报案吧,不然到时候人都抓不到了……”那女人还在继续说,旁边的同事忍不住地拉了她一下,示意她少说一点。
“安医生还没回来?”郑子遇刚从门口路过,听到了交谈声,忍不住地进来问道。
办公室里的人都恭敬地站了起来,主任把事情简单地给郑子遇交代了一下。
“打电话关机,问了人民医院的负责人,说她几个小时前就拿东西离开了,郑总,您说我该怎么办,不然还是报警?”主任心里也发慌,好几百万的东西,说丢就丢了,他可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
“主任,我帮您报!”刚才那个提建议的女同事立即举手毛遂自荐,拿着手机就要打电话。
郑子遇嫌恶地看了过去,大发雷霆,厉声骂道:“就你没事干是吧?屁大点的事情就要闹到警局去,干正事你不行,抹黑医院你走在最前面,不想干了是吧?不想干就收拾东西给我滚!”
女同事被吼得手上的手机抖了好几抖,默默地放起了手机,难堪地低下了头,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在场的人都吓得身子颤了好几颤,默默地把看好戏的视线都收了回来,恨不得就此遁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