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怔怔地看了他许久,看着他发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担忧还有藏不住的欣喜。
“傅靳廷,我全身都不舒服,好疼啊……”她叹着气说道,鼻头发酸,晶莹的泪珠从眼眶滑落,无助得像个孩子。
“我该怎么做?”傅靳廷忍着眼泪问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他起身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之后又急速地转身回来摁了床头的呼叫铃。
一向稳重的他也失了分寸,垂着头满身颓废地站在摁铃的地方平缓心情。
安谧不去看傅靳廷,侧头看着窗外的天空,一轮圆月正明晃晃地挂在那里,那般的耀眼。
她心里叹道:妈妈,你看到了吗,我还好好地活着呢,原来那不是地狱,是一个通往地狱的荒芜之地,我被人带回来了,我该不该庆幸呢?
救她的那个人是傅靳廷,他说他保护她,他做到了,只不过安谧却不想感激他。
如果没有他,她根本不需要遭这些罪,傅母是罪魁祸首,那么傅靳廷成为了害她的根本原因。
此时的傅靳廷不知道要怎么和安谧相处,他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的背影,愧疚让他开不了口。
医生护士大批大批地涌了进来,围着安谧看了一会儿,然后快速地带着她去做检查。
正要出门的时候,安谧突然轻声道:“停一下。”
护士立即停止了动作,什么都不问地等着她。
安谧动不了脖子了,刚才有个医生怕她乱动碰到脖子上的伤口,所以用东西给她下巴和脖子都固定住了。
她只能看着门框,喊道:“傅先生……”
一声喊完没回应,她又喊了一声,“傅先生……”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了站在窗边失神的傅靳廷。
傅靳廷听到第一声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又听到了第二声,顿了两秒见所有人都看着他,才敢相信这是真的,立即大步地走了过来,来到安谧的身边,紧张得嗓音都有些发颤,“我在。”
安谧缓缓地抬起手,眼神安静地注视着他,沉声说道:“陪着我。”
傅靳廷眸光放在她的手上,迟疑了两秒才敢用力地捏住,心里涌起强烈的欢喜,哑声道:“好。”
接下来,傅靳廷目睹了所有安谧检查过程,听着医生讨论一些专业的数据,大抵是在说伤的有多重,需要花上多少时间疗养完全。
安谧听着,表面一片平静,心里的恨意却在不停地堆砌。
她从来都不欠傅家什么东西,从来不欠安家什么东西,为什么偏偏要被他们这么针对?
安谧好恨啊,心底彻骨的痛意已经让她感觉到身上的疼痛都变得麻木了起来。
上天让她捡回了一条命,安谧觉得自己不做点什么都对不起这两家人对她做的这些残忍的事情。
所有的一切忙完,已经是凌晨四点过了,窗外的天渐渐地亮了起来,傅靳廷陪着安谧回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