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83
无论特奥后来解释了多少遍他只是在开玩笑，施特鲁特都觉得人生一片灰暗。
他好好一个理智又聪明的崽，就这么毁于恋爱了。
在前往拍摄点的车上，特奥一五一十地坦白了一切，包括两天前才确定关系、队友不知情、以及“一个半月”的约定。
施特鲁特欲言又止。那明年他们要如何呢？不谈恋爱了，不等于不爱了。难道感情是自来水龙头，能够说停止就停止的吗？特奥显然认为自己可以做到，但在他看来，这不啻饮鸩止渴。
爱情是一种成瘾性比海|洛|因还强的毒|品。特奥只想享受快|感，却不想承受戒断的痛苦，这可能吗？
但施特鲁特同样知道，特奥既然已经做了决定，他就会不撞南墙不回头——也许让他痛一回，反而会是一件好事呢？
这样想着，施特鲁特倒也认命了，索性直接把话题转向了广告拍摄。他知道特奥肯定没看过方案，就催他赶紧快点过一遍，别一会儿连要求都不清楚。
特奥不熟悉流程，本来是觉得施特鲁特看过了，自己没必要看，闻言听话地拿出手机，正想下载文件，手机弹窗提示：
“thibautcourtois just posted a photo.”
他犹豫了一下，瞥了眼施特鲁特，见他在打字，没注意自己，便先点进了Instagram。
——
赫尔曼·范阿赫特（Herman Van Agt）①坐在副驾驶，看着手机屏幕上的云层愣神。
他的球员，那位坐在后座的库尔图瓦先生的ig通常当然是他和团队在管理，但蒂博自己也有账号密码，只要想发，他可以随便发任何东西。
但这张云层，真的是蒂博会拍的照片吗？他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文艺的时候？
蒂博限制了自己ig的评论权限，只开放给了部分好友，因此评论区并不热闹，只有卡瓦哈尔评论了一句：“你被特奥附身了吗？[笑哭]”
这条已经得到了1400多个likes，比他平时发照片时所有评论的赞加起来都多。
范阿赫特皱了下眉，退出了评论区，看见照片下的小字刷新了，变成“Liked by theoleterme and 17,591 others”，底下还多出了一条评论：
“theoleterme: You stole my photo!!![怒][怒]”
它的赞在以可怕的速度变多，很快就超越了卡瓦哈尔的评论。
范阿赫特的眉毛不由蹙起得更紧，他想起某次蒂博打给他，询问他在亨克时拿过的全场最佳的香槟都在哪里，结果转天他就在莱特姆的ig里看见了一瓶相似的香槟的照片。他又想起那张魔性的gif，心中不详的预感很重。
他关掉手机，清了下嗓子，道：“你知道吗？格拉诺夫斯卡娅前两天居然打给我了。”
“哦，是吗？”蒂博不屑地哼笑了声，“她不是对上帝发誓过绝不可能再和你进行任何球员交易吗？”
范阿赫特短促地假笑两声，“因为不是球员交易，”他说：“她来询问我是否知道你那位国家队队友——后防的那个——的转会意愿。”
说完，他紧张地放轻了呼吸，侧耳听蒂博的反应。
他的球员一下卡壳了，半晌说了句：“切尔西……还不错。但特奥应该并不想去——我觉得。”
范阿赫特还没来得及为“我觉得”庆幸，就听蒂博补充道：“因为他喜欢曼城。你可以这样回复她。”
“哐当”，一根钢筋突然往他脑袋上砸了一记重拳，范阿赫特感到了难言的眩晕和窒息。“你……你怎么知道？”
“他是凯文的球迷，大家都知道。”蒂博平静地说，不带一点心虚，反而有些微妙的不好意思，“以及你猜到的那个原因。”
他的语气让范阿赫特越发惊怒，转过头瞪着他，喝问：“你疯了吗？？你——你不是和我说好绝对不会和队友发生……关系的吗？你现在都进化到和队友谈恋爱了你？！”
与施特鲁特不同，范阿赫特并不在这段“球员-经纪人”关系中占据主导位置，毕竟蒂博从来不需要依赖他，他想换经纪人，备胎能前仆后继地讨好他，范阿赫特平时别说吼他了，连一句轻微指责的话都不太敢说，但今天他真的顾不上了那些了。
他气到立刻解雇我最好，经纪人悲情而绝望地想，这样烂摊子就不用我收拾了。
但蒂博居然还有心思笑了下，“也许吧。”他说：“我的确没法解释，只是……等他冬窗离开了，就好了。”
可他其实自己都不敢肯定这句话会成立。也许吧，希望如此。
车厢落入一片死寂。他偏头看向窗外。流动的车辆，亮起的尾灯。
很难看。
这时手机震动两下。“[心]：广告会和一个女生一起拍[发烧][对不起]我说过了，就不许再生气了好嘛”
蒂博捏了下手机，有点想问特奥有没有和施特鲁特说，他又是什么反应，但最后他发的是：“你说不生气我就不生气，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你明明都知道我不喜欢女生了！！”
“那你想怎么样[冷汗]”
蒂博不自觉地笑了，坏心眼地写道：“晚上你会知道的…”
——
“嗨，我们又见面了。”
特奥放下手机，咳了两声，耳垂红得很引人注目，他看向站在身前的拍摄搭档，“是啊，下午好，莫妮卡。我来帮你吧。”
“好啊。小心，她有点重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