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泽笑嘻嘻地将一袋子糖炒栗子递给李沉秋,道:“贿赂一下娘子,可以让我带走与娘吗?”
李沉秋不稀罕这么点小零嘴,但她非常乐得坑栗浓,她点点头,语气好像她是栗浓的监护人一般:“好吧,我便将与娘托付给你了。”
目睹一切的栗浓:“……”她咬牙切齿地揪住李沉秋的衣领:“你疯了?”
李沉秋却四两拨千斤地拽掉她的手,一脸开明地道:“你放心,我不是古板之人。去吧,趁年轻,大胆地追爱吧!”
栗浓一时不知道该骂谁,被这通打死老师傅的乱拳弄得睁大眼睛发傻。
席若泽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抓住栗浓的衣袖,将她引走了。
栗浓回头看了一眼李沉秋,李沉秋豪迈地拍了拍胸脯,摆出一个‘你放心鬼混,万事有我替你遮掩’的表情。
栗浓第一回知道了什么叫交友不慎。
席若泽只顾牵着她的手,走在前头,不敢回头叫栗浓看到他得意的表情。
他看着两边出街的小摊贩,迎着薄雾里朦胧胧的红太阳,真切地感受到自己现在是光明正大地走在大街上,不是梦,也不需要躲闪。他不由得挺直腰杆,心情舒朗。
有几个和他熟识的商人向他打招呼,他一概点头示意。人家看到与他携手的栗浓,不曾高声祝贺,只是偷偷抱拳,对他做个‘恭喜’的动作表情,再偷偷竖起大拇指。
席若泽非但不否认,还摆出来一副新郎官似的羞涩表情。
栗浓忽然抻了抻衣袖:“你为什么给她买栗子?”
席若泽骤然紧张,揣摩着栗浓的表情,头脑飞快转动:吃醋了?不像啊;怪他和她的朋友太亲近?也不像啊。
席若泽一笑:“我以为你吃饱了。”
栗浓:“……可是那栗子一看就是新炒出来的,油都透过纸来了。”
席若泽不动声色地把她往炒栗子的摊位那边带,有些落寞道:“我以为你有小拨浪鼓便够了……还以为你拿着它会茶饭不思呢。怎么,不合你心意吗?”
丑的东西多看两眼大多都会顺眼起来,但是栗浓低头重新看了一眼那猎奇的设计,很干脆:“不合心意。你的眼光很差劲。”
席若泽冷哼一声:“你不识货!”
他一手给钱一手接过栗子,将满包栗子塞进栗浓怀里:“拿好了!你要的定情信物!”
“我要的什么?!”
“糖炒栗子啊,还能是什么?”
席若泽表情理所当然地就像是栗浓听岔了一样。栗浓疑惑地捏了捏耳尖,想要问一句‘定情信物’,忽然又反应过来,真说了那四个字才是中了他的圈套。
她再抬眼一看,席若泽果然正坏笑着看着她。
这混蛋!他真说了那四个字!不是自己听错了!他……他他……啊!自己能拿他怎么办!
栗浓将一袋子栗子丢回席若泽怀里,一颗不吃。她甚至打定了主意不和他说话。
席若泽也识相地闭嘴,请她上马车的时候也彬彬有礼地立在一旁当扶手。
车厢阔大,栗浓不和他并肩而坐,二人便相对而坐,默默对视。
但这么看着对方,又不说话,尴尬得很。但席若泽一直盯着她,她要是移开眼睛,倒显得自己心虚一样……唉,这该死的胜负欲。
席若泽一肚子坏水,二人身子因为马车行驶微微晃动,但席若泽唇边一直保持着一种似有若无的微笑。
他就喜欢看栗浓薄怒时候的样子,双颊绯红,眉头微蹙……可真要一张口,她又说不过自己。此时不可谓不满足。
他勾唇一笑,大胆开口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说法?说的是二人只要对视两弹指时间,便会陷入爱河,爱上彼此。你盯了我多长时间?”
栗浓被他说得当即错开了眼睛,反应过来又忍不住怒道:“你不要脸!登徒子!”
席若泽不要脸都能不要出光明磊落的感觉,他微微扬着下巴,自信又自负:“我是不要脸,我就敢盯着你看。你呢,浓浓?”
栗浓被这句‘浓浓’整蒙了,只见他轻笑一声:“你不敢看我了。”
栗浓正想硬气地说一句“谁不敢看你”,可却在看到他笑脸时禁不住脸颊烧起来。席若泽却偏偏像看透了她一样,放肆地大笑出声。
席若泽再接再厉地调戏:“你不问去哪儿就敢上我的车,都不怕我把你卖了吗,怎么却不敢坐的离我近一些?”
栗浓不为所动,眼睛不敢看他,嘴上却毫不留情地讽刺他:“拐卖可能赚几个钱?你才不屑嘞。”
席若泽:“……”她居然不说相信他的人品云云,竟然说没有赚头的事情他不肯做……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形象?
席若泽压下下巴,眼神死死地钉在她身上,忽然这时,马车车轮硌上了一块石子,整个马车猛地一颠,栗浓重心不稳,倒在座位上,某位登徒子却趁机飞身到她旁边来,一把按住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