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情骂俏(1 / 2)

清晨之时,骊山雾气缭绕,鸟兽鸣叫,树叶微湿。

马车陆续碾过堆积的落叶,一个接一个地离开。

杜忘忧回到杜府后未提及猎场之事,但午时过后,杜方晓带着礼物来了杜府,低声下气地请求原谅。

胡凌本不知原委,一听杜方晓之言,气的直拍桌子,她早年是出了名的泼辣,嫁给杜延峰后温顺不少,这一事将她的怨气彻底激了出来。

胡凌大声道:“你旋家欺人太甚!三番五次找忘忧麻烦,是仗着你们在朝中有势?”

杜方晓忙解释道:“大嫂,此事并非乐儿所做,是那侍女心肠歹毒,我们已发落了她。”

胡凌冷哼:“既已发落,也不是你女儿做的,你来此道歉作甚?”

杜方晓斟酌良久后道:“我是怕忘忧心里有疙瘩。”

胡凌将她的心思看的一清二楚,不留情面道:“你怕她再捅你女儿一刀是吗?”

杜方晓身躯一震,哀愁道:“大嫂,我如今只有乐儿这一个孩子了,我不能再让她出事。”

胡凌经她一提才记起旋文那事,故意得意道:“我竟忘了,文儿和你旋家断了关系,连名字都改了,几月前他喜得女儿,还请我去吃酒来着。”

旋家长子旋文三年前和旋家断绝关系,改名为欧阳,自立门户。

这是杜方晓一桩痛事,她捂着心口道:“大嫂,莫要再提文儿的事了。”

胡凌瞥她一眼,回归正题:“那我提你女儿,她字予欢,是忘忧取的,我杜家有权将这字收回,你可同意?”

杜方晓难过道:“乐儿喜欢那字,大嫂不要如此残忍。”

胡凌火气直冒:“残忍?你丈夫当初百名兵甲逼我杜家时不残忍?生生逼的忘忧自尽时不残忍?十二州府的漕运权我们给了,你们还要如何!”

杜方晓自是护着自己丈夫:“靖天他......他只是要给乐儿讨个公道,是忘忧捅了她,靖天心疼女儿,何错之有!”

胡凌恨铁不成钢道:“若只是心疼女儿,又何必一定要漕运权呢?你这么些年,往旋府贴了多少嫁妆,需要我替你数数吗?”

杜方晓被揭了短处,霎时冷淡道:“那是我自己的事,不劳大嫂费心。”

胡凌看她油盐不进,不禁气恼道:“那我们说回你女儿之事,就像你相信你女儿一般,我也相信忘忧她不会捅人,那几年,她对旋乐如何,你我看在眼里。但既忘忧当初认了,我们就当她捅了,我们该赔的也赔了,该抵的也抵了,与你旋家也算一刀两断。”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也莫唤我大嫂,既已两断,你的嫁妆是我们为你添置的,也请你还回杜家。”胡凌拿出自己混江湖时的霸道:“你出嫁之时,红妆十里,光是商铺就给了你十个,可笑你一个都未经营起来。商铺我便不要了,但那些嫁妆中,黄金首饰不计其数,请你退回来。”

杜方晓将目光看向一直未开口的杜延峰:“兄长......”

胡凌厉害道:“你不必看你兄长,他若敢帮你说一句,我便与他和离。”

杜延峰本就不打算管,这下更是不会管。

杜方晓急赤白脸,无措地绞着帕子。

她生性软弱,这四年来提心吊胆,如履薄冰,就是害怕杜忘忧再给她女儿一刀,她上门致歉,并非是来装可怜,而是在委屈求全,求杜忘忧不要因媚药之事记恨旋乐。

胡凌缓了缓自己的怒气,道:“我也不想同你闹成这般,我也曾对你的孩子万般宠爱,你未出阁时,性子就软,事事都要我和你兄长拿主意,只有嫁给旋靖天一事,是你自己坚持的。这些年,你过的如何,你心中清楚,我也不想和你争执,你回去吧。”

杜方晓被戳中心事,掩面低泣道:“兄长大嫂对不起,我也不想过成这样,可我没有办法。”

她时常怀念未遇到旋靖天之时在杜家潇洒的模样,怀念她带着两个孩子回娘家,所有孩子闹成一团,她看着他们发笑的模样。

那时杜忘忧和苏修罗会靠在她的腿上撒娇,叫着她姨母,她的文儿乐儿都承欢膝下。

一切都从四年前变了,女儿胸前的血洞是她这四年的噩梦,她不信,但她不得不信,是杜忘忧伤了她乐儿。

她们姑嫂二人四年未见,再见面就是剑拔弩张,这也并非胡凌所愿,想想从前,胡凌也收了些锐气,对杜延峰道:“我出去透透气,你若想待着就待着。”

杜延峰妻唱夫随,两人一起出去,杜方晓再也憋不住,在屋内放声大哭。

胡凌听着那哭声,将院内下人都散到别处,瞪了杜延峰一眼道:“她怎比出阁前还柔弱,你瞧那样子,受气的小娘子模样,我可没怎么她。”

杜延峰道:“夫人说的是。”

“她是你妹妹,你等会儿将她送走,别在这儿招我烦!”胡凌烦躁地打着杜延峰:“还有,告诉她,以后不许再来这儿。”

杜延峰捂着胸膛点头。

也巧,刚将杜方晓送上马车,杜延峰就看到了萧景遥在杜府附近远远站着,两人对视了一眼,萧景遥冲着杜延峰行了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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