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血’这个词,老太太已经好久没有在自己的长孙身上见过了,唯一见过的,也是曾经长孙身体里面的毒素还没有完全被清除的时候。
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老太太只感觉自己的记忆像是被一下子就拉回到了曾经那一段漆黑无光的日子。
她甚至害怕自己的孙子又在遭受曾经所遭受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代替自己的孙子去承受这一切。
毕竟夜白现在连三十岁都不到,如果就这样因为家族的恩怨而牺牲,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霍宗目光跟老太太对视在一起,脸色无比严肃,“老太太您放心,薄大少吐血跟身体里面的毒素没有任何的关系。”
虽然霍宗不愿意欺骗老太太,可是一想到自己徒弟当初让他不准将自己的身体状况真相告诉给其他人,霍宗还是选择替薄夜白撒谎。
反正这个谎言,如今应该已经不能够再支撑多长的时间了。
不久的将来,要么被救活,要么……死亡。
到时候即便是霍宗不说,以他对自己徒弟的了解,也知道他会选择一个合适恰当的借口。
老太太足足深深凝视了霍宗好长的一段时间,在发现霍宗的脸色没有任何的异常,那无比紧张的心情如今才缓和了一些。
鬼知道她有多害怕霍宗说自己的宝贝长孙吐血是因为曾经中毒的缘故。
当老太太将目光从霍宗的身上移开,霍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他将目光转移到了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薄夜白身上,心里面却默默的祈祷道:希望这件事情对于夜白而言,只不过是一场考验而不是劫难!
薄夜白离开了房间之后,便直接走到了小型游轮停靠的地方,然后上了一艘小型游轮,前往大游轮出事的地点过去。
老太太等人,害怕薄夜白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也上了小游轮,陪着薄夜白前往出事地点。
游轮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初始点,四周除了打捞的队伍之外,压根就没有其他任何东西。
薄夜白站在游轮的最高处,将目光落在了海水上面。
他什么话都没有说,浑身上下却萦绕着浓浓的哀伤。
夏浅溪没有出现之前,他对所有的事情都运筹帷幄,可是这个女人,是他运筹帷幄人生当中的一个意外。
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薄夜白就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运筹帷幄的能力。
他明明那么努力想要保护她,但是发现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她所遭受的危险就越来越多。
男人双手紧握着游轮的扶栏,眉头情不自禁的深深锁在一起。
而在游轮最高地方的入口处,却呆着老太太,曼瑜,司徒雪,林俞还有薄希爵一群人。
薄希爵因为不久前跟一群男人围殴,如今脑袋上面绑着纱布,也有一只眼睛已经变成熊猫眼了。
整个人看上去鼻青脸肿的,模样身世滑稽。
“奶奶,我大哥会不会一时想不开,就直接跳海跟我大嫂殉情啊?”
薄希爵越想越觉得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毕竟他大哥有多宠他的大嫂,薄希爵可是亲眼目睹。
只是薄希爵话音刚落,没想到站在他身边的老太太就狠狠的掐了掐他的手臂,顺带瞪了他一眼,“呸呸呸,你好好的说什么丧气的话,你大嫂绝对不可能会有事的,你大哥也不可能会有事!”
说完了之后,司徒雪则推了推薄希爵,开口道,“希爵,平时就属你最能说会道,现在赶快去安慰安慰你大哥。”
司徒雪还是挺担心薄夜白的,毕竟薄家的男人都是情种,妻子要是死了的话,要么终身不娶,要么就是不久郁郁寡欢抑郁而亡。
这样的事情,在薄家的家史上面已经发生了好多起了。
“表姑,说实话这个时候我也不知道安慰我大哥什么。”
薄希爵一张脸上也是很为难的的神色。
毕竟这个时候是自家大哥最难过的时候,他要是往枪口上面撞的话,就是个炮灰啊!
“别跟我叽叽歪歪,快去。”
司徒雪看似非常的仙气十足,可是对待薄希爵非常的凶。
说话的同时直接就往薄希爵的腰上用力一推,薄希爵瞬间就被推到了薄夜白的身后。
薄希爵原本是打算退回来的,可是刚转过去,就发现站在入口处的所有人,都将无比期待的目光给落在了他的身上。
薄希爵被逼得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咳咳……大哥……”
薄希爵在走到了薄夜白的身边,也学着他的模样双手放在围栏上面,然后眺望远方。
薄夜白慢慢的将空洞而又疏远的目光落在薄希爵的身上,那眼神渗人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