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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溼的井臺上,“她”端着的木盆不小心一歪,洗好的衣服撒了一地,原本乾乾淨淨的溼衣服上泥跡鮮明。“她”無奈嘆了口氣,扶着肚子艱難地彎下腰去撿衣服,正好皁役巡街歸來,一把撈過木盆,皺着眉頭訓斥道:“不是說讓你少幹些?衣服髒些又怎麼了?總歸穿不死人!要那麼幹淨作甚?”
她吶吶了兩聲,竟不知如何作答。對方又沒了耐心,板着臉端着一盆衣物大步走開,剩下她無措地“哎”了一聲,小步追了上去。
……
黑暗與疼痛散去,入目的是青布帳頂,身邊臥着的是哇哇啼哭的嬰孩。皁役臉上三分歡喜三分茫然又有四分狐疑:“生了個女娃娃,這也罷了。怎地長相有些奇怪?”
“她”吃驚地扭頭去看,果然看到一張與自己和皁役都不相似的小臉,雖然閉着眼哇哇大哭,但能看出肌膚雪白迥於常人。她一怔,又慌又奇,卻吶吶地不知如何解釋:“這,怎麼會?爺,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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皁役冷哼了一聲,摔門而去。
……
又是半夜,廚房裡亮着微弱的燭火,“她”在案板下墊好抹布,試了試“咚咚咚”的聲音不那麼擾人,纔開始剁肉餡。桌子上木盆裡是發好的面,竈上的蒸屜微微冒出熱氣,看來是準備蒸包子。
“她”一邊剁肉,一邊看着外面,等待夜歸的丈夫,今天大概又和同僚喝酒去了,“她”習慣地嘆了口氣。
突然,門扇“哐啷”一響,喝紅了臉的皁役一陣風地闖了進來。“她”正要迎上去,一雙粗大的手掌已經揪住了她的頭髮,將她拖到鼻子下深嗅了一口,勃然大怒,裹挾着酒臭的喝罵劈頭蓋臉地落在“她”臉上:“滿頭的桂花油!賤人!那野種是誰的?”
驚呼、哀求、拳掌落在皮肉的聲音,牆壁上人影搖晃、燭火閃動,一片紛亂。
渾渾噩噩中,四處抱頭躲避的“她”突然似乎失去了知覺,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再清醒時,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尖刃廚刀,不由自主地朝前一送,一股溫熱潮溼瞬間淹沒了她的手。
那皁役痛呼一聲,胸腹間一個窟窿突突冒着血,一雙紅眼死死瞪着她,“蹬蹬”後退了兩步,終於頹然倒地。
……
潮溼陰暗的牢房裡,“她”一下下在牆壁上摔打着自己的雙手,直摔得牆上層層疊疊印地都是血手印。每打一下,就伴隨着一聲哀泣:“都怨我……都怨我……當家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刀,我真的不知道……”
幼蕖一聲嘆息,退出了鄒娘子的夢境。
這是個被現實苦難裹挾着艱難前行的苦命人。
鄒娘子的丈夫儲皁役,固然粗魯暴戾,可也不是那麼十惡不赦。
鄒娘子本人的遭遇當然值得同情,可她多舛命運的很多環節都充斥着怯懦與急躁的碰撞而導致的惡化,她若是靈活、冷靜一點,不那麼軟弱,或許會扭轉一些僵局,會讓自己好過一點。
特別有一點奇怪,最後皁役的死,好像太簡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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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什麼了嗎?”
江燕兒只敢以口型相問,怕幼蕖還沒回神。
幼蕖點點頭,將她所見的幾幕略一述說。
江燕兒“呵”了聲,道:
“這有何奇怪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何況她本來就在廚房裡忙作,手頭一柄廚刀順手就伸出去了,正常得很!哼,就是那臭男人自作自受!”
確實,官府想來也是如此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