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灵枢下意识看了看裴钰,裴钰冲她点了点头,她便安心留下。
皇子公主们只得退下,元溯帝起身向宋灵枢招手,宋灵枢上前恭顺的跪在榻前,“父皇……”
“好孩子。”元溯帝眼神慈爱的看着她,“太子的性子从小便不好,若他日后有个什么混账的,也请你多担待着,你是个好孩子,有你陪着太子,朕也能放心了。”
宋灵枢自然无有不应的,含泪点了点头,元溯帝又看向裴钰,“钰儿,你从小朕便不许你唤父皇,要你称陛下,那些年朕为了磨砺你,让你吃了不少苦,你可还恨朕?”
裴钰摇了摇头,“世上哪有孩子会去真正的去记恨父亲的……”
元溯帝眼含泪光,“那你叫一声父皇吧……”
“父皇……”
元溯帝笑了,伸手似是想要抚摸太子,却终究是没能做到。
宋灵枢眼睁睁看着这位威严极重的老人,就这样咽了最后一口气。
内侍喊着“陛下驾崩了……”
哭声自四面八方涌来,宋灵枢在看向裴钰时,发现她的夫君,这位顶天立地的大齐储君也已经是泪流满面。
……
之后的一个月,几乎宋灵枢日日陪着裴钰守在灵堂,裴钰心疼她怀着身子,有时催她去歇息,她便也就近歇在附近的殿宇。
宋灵枢腹中的孩子和来报恩的似的,几乎没怎么折腾过她。
宋灵枢在灵堂前跪了一个月,很快便等来了新君登基。
许是在孕期的缘故,宋灵枢在东宫里总是心神不宁,直到册她为后的消息传来,她心中的大石头才终于落下。
新婚之时,裴钰因定远侯贺礼的事情,与她别扭了几日,后面他绝口不提,宋灵枢也不敢轻易提起。
可她这件事总在他心里时不时的出来冒个头,她也不确定裴钰如今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念头。
宋灵枢哪里知道,裴钰这几个月可没有闲着,一封一封找茬的折子扔到兰陵去。
裴钰知道宋灵枢的性子,她既说没有,那便是真的没有。
当初他和宋灵枢别扭,不过是想让宋灵枢来哄哄他,后来两人闹了一场,他也不再提这事。
可萧从安就不一样,鸳鸯璧的事情裴钰暂且不提,萧从安还送了一件贺礼,便是一盒个个都有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萧从安这是什么意思?还君明珠双泪垂?还是恨不相逢未嫁时?
裴钰心里既然不舒服了,他又从来都不是个以德报怨的,便也找事情让萧从安不痛快,让他没有功夫惦记什么“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戏码。
按照道理来讲,宋灵枢该搬进未央宫的,她不大喜欢哪个地方,可是……
不过让她有些诧异的是,裴钰迟迟没有传信过来。
宋灵枢以为裴钰如今新登基,还来不及顾及这些,可没出两日,便有人直接来接宋灵枢去太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