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大夫人忙起身把位置让给了紧随其后的两撇小胡子的刘太医来诊脉。
陆陆续续又被请来了几位夫人,大约是有些怀疑的。
繁漪趁着机会寻了的陪嫁丫头文心问了话才知,怀熙就是吃了姚意浓递过去的糕点才中的毒。
立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
望了眼庭院的东南角有一颗高大的梧桐树,枝叶繁茂,在风中沙沙摇摆着,错落了满地的斑驳光影,仿若有幽灵游走期间。
默了默,繁漪低声道:“如今话还不好说,不要怠慢了客人,上了茶水好好伺候着。待洪夫人和大公子问过了话再说。”脚步一转,两人站在了不易叫人察觉的角落,“那个眼睛过分伶俐的丫头,想是你们也盯着些时日了,不计用什么法子,务必短时里就让她招出些东西来。”
文心神色一凛:“奴婢明白!”
看着文心脚步凌厉而去,带起裙摆弧度冷硬,如刮骨的刀,繁漪沉幽的眸子缓缓一垂,长长的羽睫颤颤而振似寒鸦的翅,投了黛青的影儿在素白的面上。
微微一抬手,一直伺候在身侧的洪家女使立马上前来,素手轻掩的低低说了几句。
小女使细细听完,轻轻一颔首,平凡的少女面孔上闪过不着痕迹的阴沉笑意,低哑道:“明白,您可放心吧。”
说罢,躬身退了出去。
明间角落里的更漏滴滴答答,停在着急的人耳中便似一石激起千层浪的汹涌,湃的人心虚不稳。
过了许久,连投进屋内的光线都慢慢偏移,刘太医总算以银针逼出了怀熙身体里的毒素,便瞧着她面上的青色缓缓褪去,渐渐转为苍白。
洪大公子僵硬的抿了抿唇:“太医,内子如何?”
刘太医净了手,点了点头,面色和缓道:“不碍事了。这‘广合川’的毒性虽厉害,原是不该发作那么快的,只是正巧洪少夫人的补药里有一味与之相冲,才是毒性加快了发作。索性所食不多,并未伤了根本,下官再开几剂解毒汤药,好好休养个十天半个月也便无事了。”
众人总算松了口气。
却也有眸光闪过阴翳。
人没事,便是要开始盘剥事情始末了。
文睿生了一张清秀水灵的面孔,神色却是一向的沉稳严肃,上前一步,深深一福身道:“少夫人正与李夫人、姚姑娘说着话,正巧灶上送了补药来,喝了药嘴里苦便吃了口点心,哪晓得立时便发作起来。奴婢拿银针试过,毒在点心上,不在汤药里。”
“奴婢不敢胡说指认什么,只是那点心之前少夫人是吃过一口的,并没有什么事,可除了上了茶点的翠英和姚姑娘便也没人动过那点心,便失礼先请了李夫人与姚姑娘先安坐片刻。又请了期间一同说话的夫人小姐们来。”
众女眷自是纷纷表示应该配合的。
李夫人小巧的面上含了得体的微笑,颔首道:“这都是小事,查了清楚,大家心里也都安心。也不能叫凶手轻易逃脱了去,难保下回再起恶毒心思。洪夫人有什么要问的,咱们自是不会有所隐瞒的。”
原本母亲是不叫她出门的,是李夫人亲来接的她,她知道的,李夫人是很喜欢她的,也是想借着机会叫她与李蔚翎多见面多相处。
更是她心底放不下还想见见那个人,哪怕只是远远望一眼也好,没想到竟跌进了旁人的算计里,心下慌乱着,姚意浓只能勉力维持了微笑,乖巧应了一声“是”,。
眼神睹见一脸怜悯之色的繁漪,心下一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白,便也无言了。
安抚了楚大夫人去看还在啼哭的外孙,又让洪继饶去内室陪着怀熙。洪夫人缓缓在明间的首座坐下,微微扬了扬脸:“翠英你先说。”
站在角落里战战兢兢的翠英忙是上前跪下,许是太紧张的缘故,膝盖一软,在棕红的地板上磕了闷闷的一声,磕磕巴巴道:“点心是奴婢从厨房拿来的,伺候少夫人吃过一块,是没事的,钱夫人来时少夫人也吃过,都没事,之后奴婢去送了闵家三奶奶去跨院里听戏,回来时少夫人就中毒了。奴婢真的不知道毒是从哪里来的呀!”
秦大夫人点了点头,微叹道:“那便是与她无关的了。”
自钱夫人到姚意浓,之间来了七八个女眷,却也只表示是看着点心就在软榻边的小矮几上,他们也只是坐在另一侧的杌子上,并未接触过。
守在一旁的文睿佐证,期间确实无人触碰了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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