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九九章琴战
墨寒山端颜,致礼天光。心祷万化返本归真。礼罢,顿觉神志清朗。
屋舍前,梅枝虬曲风动。一株株梅树仿佛飒然摇晃出——一树树光亮的春天。
空间虽冷,但是,盎然升华在心的蔚然,让人快要听到:隐约风中那欢活的浩气……
梅色著浓。香篆清浅不可见,缓逸然,似水流平。
山门前,四小梅童悄然无踪。
诺昊微微惊乍。虽然他深谙显隐身相。但是,眼前干净、纯粹的四梅形格,精微化迁,连一丝儿风都不沾。
抬眼,墨寒山已经站立在远处。
诺昊身后滚浪般的雾霾,驾驭着滚荡的风,好似黑色翻涌的潮汛。
雾辇湍流冲至凤翎山山门,惯力风从地面激烈掀动的土尘、沫屑、阴地的雪霰……
划过竦峙的山门石柱,掣动的风线哪像雾。简直就是瞬间化生出的黑刀。
被门柱切削、化出的五把黑刀,肆虐的曲爪一般,陡然覆罩,抓向远远站立的墨寒山。
淹在黑刀中的山门隐约忽闪,仿佛被洪浪几欲冲毁的桥桩。
凤翎山滚滚流荡的黑风,飒盛。
墨寒山一见来者,淆混礼之乾坤,肆意狂莽。不及黑风靠拢,两手雅然奔突如电。
冷凝姿,眉蹙目电。看似素手无物,指形吒变间,只见白芒飞刺,箭射汹烟。
一阵杂沓的惊呼,雾辇散裂……如天光初霁,烟栩栩,风残残……
空间凸兀的人影,幢幢铁色,凝态。正是十二诺昊。
常言:艺高胆大,枕雷可眠。
十二诺昊自打上次在凤翎山试遍拳脚,已经不惮神志。
黄袍陀主更知道:压轴火珠,随时就是挑在法巅的唵罗迷咒辞。
之所以肆意撞进凤翎山山门,黄袍陀主早预知:索要就是乞怜。这一次,他就是要硬手掰力,控定墨寒山。然后,不动声色地把无弦琴拿在手上。
想想,每次从毗卢薮染著纤微纯音,总有无穷尽“附缀”。让他看到的尽是穹庐苍星,眺得见,摸不着。
这次,撞山门。他要警化墨寒山的,就是力量。不意曲绕。
黄袍陀主憎恶、烦腻——这些耗死人的变转。
强硬对垒虽痛,但明抉瞬息,心意豁朗。
此时,十二诺昊未撞上墨寒山,已经被一道道直刺之力——强阻。
此刻,黄袍陀主见墨寒山并未动诸凤形法统,瞬息辨识:那是“琴”。
是的,墨寒山一出手,“迎迓”十二诺昊的就是:琴音。
黄袍陀主耳动……奇怪,空间明明无音。黄袍陀主心生纳闷。顿时,神情忐忑。
黄袍陀主骤然惊讶:自己一出功,墨寒山似乎早就料知——他索要的东西了。故意以“琴”怼之矣。
瞬间,他感觉墨寒山和毗卢薮一样恼心。
黄袍陀主要的太直接,墨寒山“给”的太直率。
无形之间,十二诺昊已经与墨寒山完成一个较量。
“雅尊既然开琴亮相,为何不著音声,空迷离。此为不恭,如戏。修炼庄雅法,也太虚饰了吧。呵呵呵。”黄袍陀主笑道,悍然驻定九龙禅杖,猛地在地上戳击一个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