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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棋差一招(1 / 2)

梁叛拿了银子去交定钱,请那店主立刻开工不必多提,只说城西台城根下的一座大院。

城西保泰街鸡笼山下有个四面高墙围成的大院,那墙四面都有一人半高,又无花窗,不进院中而在外看,根本不知院中是何光景。

此处已近台城,与那后湖不过一墙之隔,四周方圆半里都没有甚么人烟,更不见车马行人,只有这么一座孤零零的园子,坐落在山脚,与山上那鸡鸣寺高低相望。

园子虽然占地不小,却只是个二进院,头一进前院十分寻常,进了门便是照壁,过了照壁是个十来步宽的平场,然后是前堂、耳房的一套配置,没有甚么稀奇。

内院也是同样,正屋、偏屋、厢房、厕所,也甚普通。

唯有后院,是个极宽敞的所在,那院中也无秀丽景色,也无假山奇石,只有一片并不修整的池塘,塘边一座凉亭,其余尽是荒草乱树,仿佛村郊野地。

不过那些荒草乱树之间,却有数十只斗鸡满园乱走,个个精神抖擞,叫声高亢,时不时便有两只斗鸡遇着,即便嘎嘎厮斗一番。

那池塘边的凉亭上,挂了一个“半日”横匾,约莫是取“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意思。

这半日亭倒有一半探进了池塘之中,一个身穿燕居常服的中年男子坐在半日亭边,手持一根竹竿,正聚精会神地望着池塘水面上的浮漂。

这时后院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身着劲装的家丁侧着身子从门缝中挤进来,嘴里“喔嘘——喔嘘——”地把四周的斗鸡全都哄散,这才将门大开,将门外一位五十多岁,白面长须的文士引了进来。

垂钓汉子只撩起眼皮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仍旧聚精会神地钓鱼。

那长须文士宽袍缓带,意态闲适地缓缓走进半日亭,站在汉子身后看了半晌,才笑呵呵地道:“你这塘里的鱼已成精了,只在水里嘬那鱼食,哪里还肯咬钩?我瞧你钓也白钓。”

垂钓汉子不以为意,淡淡地说:“渊公可知我这塘里的鱼为何如此灵性?”

长须文士道:“莫非品种不同?”

垂钓汉子摇头道:“何来甚么品种,都是塘中自生的野鱼。”

“那倒愿闻其详了。”

垂钓汉子道:“在下钓鱼有个习惯,钓上来的鱼,凡是放生后还能存活的,我统统放生。十几年下来,这塘里的鱼便愈来愈精,以至于近两年垂钓,十不得一。”

长须文士有些不解:“那你岂非作茧自缚?这十不得一的钓法,还有甚么味道?”

“渊公有所不知。”垂钓汉子道,“我所求者,正是这个‘一’,钓起这一条所得的成就,超过别处十条百条!”

“唔……”长须文士捋须点头,似乎有所领悟。

垂钓汉子忽然将手中竹竿放在脚边,拍拍手站起来,向那文士深深一揖,直起腰来笑道:“渊公几时得的空,来我这乡野地方走动?”

说着一伸手,请那文士在亭心的石桌边上坐。

渊公还他一礼,坐在石桌边的石鼓凳上:“户部支度的事,哪里有做得完的?无非是忙里偷闲,把那一干郎官丢在部里办公,自己来你这半日亭中,偷个半日的闲趣罢了。”

他说着看向院中满地乱走的斗鸡,笑着念道:“鸡叫一声撅一撅,鸡叫两声撅两撅。三声唤出扶桑日,扫尽残星与晓月。谦台,你这里养着恁多的斗鸡,到了拂晓时岂非吵闹得紧?”

原来这垂钓汉子,便是南京锦衣卫缇骑所千户陈谦台。

而这长须文士,便是南京户部尚书文渊恪。

文渊恪方才念的诗,是洪武御笔的一首诗,诗名为《金鸡报晓》,收录在太祖《御制文集》当中。

“吵是吵了一些,好在昨日少了一只。”

陈碌给文伦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说。

“老夫听闻你有一只南京城中有名的斗鸡,还有将军封号,莫非便是那只?”

文伦将茶举在口边,轻轻呷了一口。

陈碌斜瞥了他一眼,脸上笑容古怪:“渊公不愧神机妙算,教你猜得着了!”

“哦?”文伦放下茶盏,诧异地问,“这样的鸡怎么少了?”

“斗输了,我叫下人杀了红烧,昨晚便在这亭中下酒吃了。”陈碌说的轻描淡写,似乎毫不当作一回事。

文伦见这位杀伐果断的老朋友在玩物上吃了亏,不仅没有替他难过,反而有些幸灾乐祸地问:“输给了哪个?”

陈碌的笑容愈发古怪,摇头道:“你再也猜不到是谁。”

文伦呵呵一笑:“你又何必卖关子?”

陈碌道:“仙鹤园里传回来说是三山门的俞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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