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心想:这跟叫花子似的,哪里有甚么人才了?
不过女人的思维毕竟是猜不透的,俞太太和冉清手拉着手,也不管这几个大小男人,径自有说有笑,跑到屋里洗脸去了。
梁叛便拉住阿庆,问道:“你俩干啥去了,怎么弄成这样?”
阿庆小眼睛瞅瞅俞东来,手指朝梁叛勾了勾,等他把腰弯下来,这才踮起脚尖,在他耳朵边上悄悄说道:“我们跟踪客栈那两个差官去了。”
其实这小子说话声音也够大了,连俞东来也听得一清二楚。
梁叛奇道:“你们跟踪差官干甚么?”
阿庆指了指俞东来道:“我不说了,他会听见的。”
俞东来有心逗一逗他,笑着插了一句嘴道:“我可是好人,听到打甚么紧啊?”
阿庆道:“你不是好人!你们这里没有一个好人!梁叛,你可要小心,不要被他们骗了。”
如果阿庆是个普通的孩子,这样在别家长辈面前出言不逊的话,梁叛早该呵斥了,可是阿庆不论从心智还是思维上,都非一般的孩童可以比拟,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他的道理。
于是梁叛耐心地问他:“俞二哥是一定不会害我的。不过你倒是说说,洪蓝埠人怎么不好了?”
阿庆道:“不是洪蓝埠人不好,老百姓没有不好的。我是说,今天出现在这里的人,都不好!自从我们下船之后,这些坏人就都出来了。好像那个故意替我们指错路的,还有那两个在码头卸货的……”
“那两个卸货的怎么不好了,人家凭自己力气吃饭啊。”
“刚开始是好的,那是因为当时没人告诉他们你是谁。”
“我?”梁叛大感奇怪,“我谁啊?”
“你是来查俞教诚的案子的,我和先生跟你在一起,也变成不受欢迎的人了!”
梁叛越听越糊涂了,听阿庆的意思,好像有人在洪蓝埠这里传播他们的坏话,似乎这里的人都很抵触来查俞教诚无头尸案的人?
他拉着阿庆到屋外的廊下坐了,说道:“你仔细讲给我听听。”
阿庆便将梁叛离开客栈以后,他和冉清所遇到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原来自从梁叛和县衙二俞离开以后,那两个看押徐西决的差官便开始低声商量甚么,一开始冉清还不注意,但是阿庆人小鬼大,看那两人鬼鬼祟祟的,料定没有好事,便躲在一旁偷听。
他身子小,走路又轻,所以躲在溧水县捕快所住的院子外面,那两人居然并不发觉。
只听其中一人说道:“俞书办早说会有这个人来,特意留了你我弟兄在此办这件事,不想果然便来了!莫非俞书办也学了无想山老天师的掐算本领?”
另一人哂笑起来:“甚么狗屁掐算本领,这本是俞书办一手安排的,他自然晓得。”
听阿庆说道此处,梁叛打断他问:“他们说的是谁会来?是我吗?”
阿庆摇头道:“一开始我也以为说的是你,后来才知道不是。”
原来当时那哂笑之人又说了:“既然人已经来了,那我们照俞书办的吩咐,把他送到对岸罢了。”
那另一人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