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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只道此地无真情(1 / 2)

密林葱葱,漏着落日仅剩的星星点点的余晖,斑驳地洒在树干和土地上。

梁叛尽量放轻脚步,向争吵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他越走越近,渐渐依稀看到前方几十步以外,有两个人对面而立,其中一个手舞足蹈,正在大声吼叫:“我也是爹的儿子,也在病榻前送汤喂药,也给老头子送了终,凭甚么二房有产有业,我却半分田地也没有!”

那正是三叔的声音。

三叔这人中气足,嗓门也大,一字一句全都清晰地传到梁叛的耳中。

随即听见俞东来道:“我爹和二爹……坟前发了誓,会养你三代人,你还……甚么……”

俞东来的情绪还算克制,说话便没那么大声,一段话飘飘忽忽停的也不清晰。

不过大概意思是明白的,想来是老爷子死的时候没给三叔分家产,长房和二房发誓要养三房三代人,俞东来认为三叔该知足了。

谁知三叔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悲惨凄厉,等他一气笑罢,大声地道:“放他妈的屁!阿来,你三爹不是狼心狗肺的人。你们父子把我当亲人看待,三爹一辈子记在心里,你爹他在的时候,一年给我一千两,我家一家上下只用得到六七百两,也够阔绰的了。

“可惜你爹管了我两年便过了世,洪蓝埠这一大摊子你又撒手不问,连我这一家子全交给了老二,这我并不怪你。可是老二跟我十几年没说过话,他把我家的开销丢给那个吃里扒外的徐家娘们料理,徐家娘们从不把自己当成俞家人,更不把三房当成自家弟兄,一年只打发我三百两银子,够得甚么?这洪蓝埠上上下下说起俞家老三,哪个不耻笑一句‘穷装阔’?”

俞东来不讲话了,隔了半晌才叹了一口气道:“那你也不该做这种事!”

三叔道:“这都是二房逼的我!”

俞东来又是唉声叹气,转身向庄园走去。三叔也一拂袖,转身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梁叛隐在一棵大树后面,心道:不该做这种事?哪种事?

难道俞二哥发现三叔是凶手了?

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梁叛心里忽然间好似闪过一道亮光,在他心里,仿佛是一个被黑暗笼罩的世界,洪蓝埠这些形形色色各有身份的人,原本好似全都站在黑暗之中,只有一个个黑色的影子伫立在那里,而这道光便穿过影影绰绰的人群,将几个身影骤然照亮,并且化作一条线索,将他们连接起来。

第一个,死者二叔。

第二个,凶手三叔。

第三个,证人兼帮凶俞继荣——那些在船上炮制出“亭山大盗”这个幌子的人的,全都是帮凶。

第四个,俞东来。

梁叛似乎在心中模拟出这样一个画面:三叔杀死了二叔;俞继荣因为财产问题被迫帮助三叔炮制“亭山大盗”混淆视听;俞继荣因为小金钏之死与三叔结仇;俞继荣在自己的酒楼倒闭之前约见俞东来告发了三叔。

这样一来,至少在逻辑上终于可以说得通了,而且合情合理。

问题是,这一切都是推理,证据呢?

现在看来,俞东来一定知道些甚么,梁叛至少可以向他求证一下,俞继荣见他时所说的话,到底是甚么内容。

梁叛看看俞东来离去的背影,却没有跟上去,而是追向了三叔所去的方向。

两人一前一后约莫走了一里多路,眼看着已经接近了树林的边缘,三叔忽然停下脚步,朝着前方一片空旷之处咳嗽了两声。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天边只剩下一点刚刚照得见路的稀薄天光,那两人离得又远,梁叛正不知他是何用意,却见不知从何处走出一个人来,缓缓来到那片空旷之地,跪在地上向三叔拜了两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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