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叛开好客房,特地嘱咐不用派店伙进去招呼,有事他会自己出来叫人。
独自一人上了楼,脚步几乎没有发出甚么声响,一直走到自己那间客房外面,轻手轻脚地推开门,进去后又轻轻将门关上。
这样不至于弄出多大的动静来,引起隔壁的警觉。
这客栈客房只是单层墙,隔音做得一般,梁叛撤下一张纸卷了个扩音筒,贴在墙壁上侧耳倾听。
只听隔壁房里似乎有好几个人,其中一个用询问的语气道:“自流兄,如何?”
那自流兄大概就是去打听消息的书生,听问便开口苦笑一声:“不曾发现那人有何大的劣迹,不过据说前两个月跟一个秦淮船娘厮混一处,而且似乎手脚也不如何干净,每月要收六角井商户的钱财,具体如何还待细细查访才知。”
一人大着嗓门道:“不必再查了,只刚才你说的两条,便是‘贪财好色’!此等恶劣行径,直与土匪恶霸没甚么分别。”
梁叛:“……”
“可是……”那自流兄道,“这总是片面之言,我等未曾见过此人,便下如此定论,是否太过武断?”
“没事。”接着一个沉稳的声音说,“直接告诉李少君好了,快刀斩乱麻,朝廷大事为重!皇上对我等委以重任,我们不能让李少君在这件事上耽搁太多时日,否则有负皇恩!”
另一人附和道:“没错,冉家那位女官千好万好,也不值得李少君在她身上浪费太多精神。这女人若是不识抬举,我倒要劝劝少君,及早放手为好。”
梁叛心想:那你快去,我谢谢你。
谁知那沉稳的嗓音又说:“实在不行,郑某倒不介意用一些非常手段,帮助李少君得偿所愿。虽然于自己令名有损,不过天下大义为重,个人小节次之。”
梁叛听了当场就想冲过去将这人揪出来暴揍一顿。
虽然那人没有说明,但是梁叛也猜得到,那人所谓“非常手段”,说白了就是用药物或者武力胁迫冉清就范,简称强奸。
能把这么卑鄙的事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大义凛然,可见说话那人无耻到了何种程度。
好在这次没有甚么人附和这个提议,大家都沉默下来,这让梁叛的三观还没彻底崩塌。
谁知接下来一个人声音闷闷地说了一句:“那就尽快想个计策,今晚就办,我这里有药。”
“嗯,此事连少君也要瞒住,到时候大家心照不宣,玉成其好事便了!”
梁叛心中轰然涌起一股怒火,猛然直起身来,就要开门去揍人,可是刚走两步便停下了。
耳中听着隔壁几个人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商量着今晚的“计划”,他迅速冷静下来。
听那几个人的意思,是要连李眉山也一起下药,但是就在他起身离墙的这么一会儿,已经漏掉了其中的关键内容。
这药当然是下在饭菜或者酒水之中,他们大概会在今晚替李眉山安排与冉清吃饭,但是时间地点梁叛都没听到。
等他凑过去再听时,隔壁已经没有声音了。
他想了想,不能在此处干等,还是要先找到冉清再说。
……
冉清没想到李眉山真的来找自己,而且来得这么快。
她那天说要同冉佐一起上门去拜访李眉山,一是推辞李眉山的拜见请求,二是暗示不愿意与李眉山单独相处。
实际上那天冉清说这句话,最主要的是对身边的梁叛表明态度。
所以她说完就忘了,并没有真的打算和冉佐一起去拜访李眉山。
可是这才第二天,李眉山就登门了,这让冉清心中有些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