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她拉着老师孙少保一起,在西苑堂前见了李眉山。
孙少保毕竟年事已高,最近精神已然不复健旺,加上天气渐热,叫人昏昏欲睡,所以聊了几句便坐在主位上支着额头打起盹来。
李眉山坐在客位上,不断地用眼角去瞟孙少保,他心里暗暗着急,也不知这孙少保是真的睡过去了,还是闭眼养身而已。
所以有些话嘴既想说,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和冉清聊着一些没滋没味的话。
就是普通叙旧,李眉山,讲了些自己在京师做庶吉士的经历。
实际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并没有甚么惊心动魄的经历好谈,说来说去不过是皇上召见几次,说了甚么话,问过甚么问题,他又是如何得体回答的。
冉清听得兴致缺缺,她眼睛虽然礼貌性地看着李眉山,但是心思却已飘到了别处。
她想:梁不从的经历比他精彩多了,哪一个拿出来都是惊心动魄,可是他为甚么从来也没说给我听过呢?
不过梁叛有一段经历是不必再对她说的,因为她自己也亲身参与其中,也全程目睹了所有的生死变幻、利益交战。
就是洪蓝埠之行。
冉清忽然想起俞太太来,在洪蓝埠那几日,她同俞太太这个豪爽利落的女人处得很好,此时不由得有些担忧,不知他们眼下境况怎样了。
李眉山大概也察觉到冉清有些心不在焉,便立刻掐断了自己所说的话,闭口不言。
冉清突然听到没声音了,这才回过神来,向李眉山歉意地笑笑,说道:“眉山兄,对不住,走神了。”
说着站起来向李眉山福了福。
李眉山为人十分豁达,连忙说道:“不必如此,这不怪你,实在是翰林院中事事一板一眼,每天都是一样,的确没甚么值得一说的事。”
这时外面李眉山带的一个随从走进门来,站在门槛里面,不敢贸然往上闯。
李眉山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冉清。
冉清点点头,道:“眉山兄何必客气,请自便好了。”
李眉山便招手将那随从叫了进来。
那随从便在他耳边低低的声音说了一些话。
李眉山两道剑眉渐渐蹙起来,等到那随从说完出去,他站起来,对冉清道:“婠婠,有件事,可否出去说?”
说着他瞥了孙少保一眼,意思是不能叫孙少保听着。
冉清不知他要说甚么,不过听听并无不可,便点了点头,先往外走。
李眉山跟了出去,两人站在一片月季花丛边上,此处相对安静,四周已经没甚么人在。
李眉山犹豫许久,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才咬咬牙开口说:“婠婠,有件事说出来违背我的本心,是背后中伤之言,我本不屑做这样的事,不过事关你的安危,哪怕有损名声,我也该同你说。”
冉清不解地道:“眉山兄,何事如此?你请说。”
“昨日在大报恩寺,同你一起的那位梁捕快……我派人去查过,都说此人‘贪财好色’、‘无恶不作’,我想,人不可貌相,你不要被他蒙骗了……”
李眉山说完这几句,自己的脸先涨红了,只觉羞愧难当。
他多年来学的都是君子之道,绝不愿做这种背后中伤的事情。
谁知冉清既没惊讶,也没生气,而是似笑非笑地问:“请问学兄,他怎么‘贪财好色’、‘无恶不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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