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声道:“弟子不敢与恩师并列,愿陪末座。”
在场诸人纷纷动容,就俩原本脸色不太好看的郑俊彦,也露出深思之状。
孙少保连连点头,颇为感慨地道:“好,阁下这份操守气节,已是状元了!便许你三甲最末。”
唯独那装裱匠人哭丧着脸,妈的,这叫甚么事儿?
原先都是从左往右挪,现在状元跑到最后一位,其他人便都前进了一位,变成了集体从右往左挪!
装裱匠人恨恨地瞪了欧阳达一眼,心里暗骂:你小子要装谦退,倒是早一步站出来啊,老子方才换探花的时候,只要把前面两幅动一动,再把最后一名摘掉,换成你的不就行了!
楼上此时都在纷纷赞扬欧阳达的尊师重道,没人在意这位装裱匠人的感受。
相同的,楼下的几个伙计忙得脚后跟打屁股,又憋了一肚子气,也没人注意到新来几位客人的感受。
梁叛等人站在大堂里,眼看着几个伙计在人群中不停地穿梭,嘴里喊着“留神”、“借光”,滚烫的茶壶举得高高的,腰弯得低低的,倒茶的倒茶,上点心的上点心,时不时还会被几个吵嘴的文人扯过去评理断案,根本就没人来招呼他们这几个可怜的人。
梁叛看看实在没有座位,只好把手一摊,对丫头和两个小鬼无奈道:“要不我们换个地方好了,或者干脆到户部街去找点好吃的,吃完回阿虎的家里休息。”
阿虎倒是愿意,他早就想回自己家看看了。
可是阿庆不高兴了,板着脸既不点头也不摇头,但是意思很明白——就要在这里玩。
丫头从梁叛和冉清中间挤出一个脑袋来,一指楼梯,小心翼翼地说道:“我们要不要上楼看看?楼上好像很清净呢。”
梁叛白了她一眼,这家伙就是属耗子的,哪哪都能钻。
不过楼上倒是真的没甚么动静,梁叛便带着他们径直拾阶而上,那几个伙计本该拦着的,可是此时忙得不可开交,没有一个人瞧见这边。
况且大家都知道楼上已经被诗会的头头脑脑们包了,并不接待客人,所以那几个伙计根本没想到会有人这么不长眼,跑到楼上去搅扰。
所以这几个不长眼的根本没遇到甚么阻力,就这么轻轻松松出现在了二楼上。
然后这几个不长眼的就全都傻眼了,因为突然间就有二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地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有疑惑,有不满,还有惊讶。
郑俊彦看见梁叛,双目喷火,霍然站了起来。
他本来就跟梁叛有过节,上次在南城青云店,他们几个小君子被梁叛给坑过一次,到现在还有人说他们是伪君子,一到南京就集体上凤楼会红姑娘。
而且还是“多龙戏单凤”的戏码,以至于有些猥琐不过的人,把他们“小君子”的称号改成了“小连襟”。
气人不气人!
加上这人把他姑姑、姑丈一家搞得丢官破家,昨天晚上他姑姑一夜闹了三回上吊,李眉山最近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一下更是气得一病不起。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郑俊彦重重一拍桌子,瞪眼喝道:“梁叛,你来这里做甚么,想捣乱吗?”
姜聿寿也跟梁叛起过冲突,因此对他也没好印象,跟着冷笑道:“金陵诗会是诗文风流之盛会,与会者皆是文彦俊秀,怎么放这等样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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