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星斗如棋,又是一个晴朗的夜晚。
梁叛刚从南门东观察旗语的点回来,从傍晚一直等到晚饭过后,钞库街的小楼上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两支小旗子。
虽然没有得到甚么有价值的信息,但这毕竟意味着出现旗语的地点没变,他们最初圈定的晁文龙可能藏身的范围也没有变化。
对梁叛他们来说也算是一个很好的消息。
他之所以从南门东回来,不是准备休息了,而是来拿备前刀的。
中兵马司指挥范大成说到做到,他们已经抓到了一个藏在南京城中的倭人,是个倭寇的探子,潜入城中已经将近两个月,一直处于中兵马司的监控之中。
至于这人到底会不会倭刀的刀法,范大成不知道,因为这人为了掩藏身份,身上压根就没带过倭刀。
梁叛拿了备前刀,范大成派来的马车刚好停在茶馆的门口。
“梁百户,小的是范指挥的麾下,专程来接你的,请上车。”
驾车的是个身材瘦小的弓兵,横坐在车辕上,朝梁叛拱了拱手。
梁叛点点头,还了一礼,走到马车后面,拉开车门,才发现里面已经坐了一人,正是范大成。
范大成在车里朝梁叛笑着点点头,朝里面挪了挪,给他让出一半的位置。
这辆马车不比梁叛家里最低调的那辆宽敞多少,两人左右错开坐进去也只能说刚刚好不算挤。
梁叛将自己的备前刀斜靠在车壁上,上了车对范指挥拱手道:“有劳亲自来接,人弄到手了?”
范指挥也同他拱拱手,笑道:“手到擒来。不过为了抓这个人,着实伤了我中兵马司十余人。”
“哦?”梁叛一惊,“这么厉害?”
范大成道:“也不是,只是我们不敢伤了他,只能派人远远的用长兵器游斗,最后耗尽了他的力气,才将人绑了来。”
梁叛听了连连点头,原来如此,难为这范指挥考虑如此周到。
能够不伤人当然最好,否则若对方不幸受到肢体的伤残,行动架势一定会走样,梁叛如何学到对方刀法的精髓?
这时马车启动,在茶馆门口掉了个头,往南门大街的方向而去。
车快驶入南门大街的时候,范大成忽然神神秘秘地道:“刚刚听说工部与兵部打起来了。”
梁叛听了笑道:“这倒新鲜,工部能打得过?”
兵部毕竟是管着行伍的,就算部里的文官们不会拳脚,也能轻易招几个会拳脚的卫军营兵来。
工部那帮人除了招几个匠户来帮忙,还能找谁?
谁知范大成摇头道:“世事总有出奇,今天工部偏偏大胜兵部,把兵部一个车驾司郎中,一个员外郎,和两个主事给打伤了。”
梁叛听了大感奇怪,居然还涉及到一个正五品的车驾司郎中,这是跟郃阳侯府的赵伯锡同级的官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