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兆营的那座旧营盘处在大仓园与定远侯府的中间地带。
今晚几个营房之中吵吵嚷嚷,全都开了赌铺。
既然大战还未开始,那就不妨先消遣消遣嘛。
赵仲奇就在其中一桌,正赌得红光满面,大杀三方。
眼下这一局打出三只骰子,又是四五六通杀双倍,杀得周围哀鸿遍野。
其中一个伯爵家的一拍桌子,悲愤地叫道:“妈的,老子怀疑大家都被赵老二给骗了!说是来掺和事、搅混水,其实是诳我们来输钱!”
另一人指着赵老二的鼻子逼问道:“你小子老实交代,是不是我大侄子成亲出不起彩礼?还是你特么要讨小老婆了?你骗我们弟兄几个不打紧,外面可还有一大帮卫军和营兵的弟兄,你他娘的别玩儿栽了!”
赵仲奇挥手把对方的爪子打开,至于大家的指责浑不当回事,反而倒过来指着两个人,满脸不屑地道:“我说甚么来着,叫你们安安静静的,在这里等着搞事情,是谁一见面就掏骰子了?还有你,仇三儿,别个带骰子,带叶子,甚至带牌九,我都不说啥了,你特么背一副麻将来,你也不嫌累得慌,还好意思说我?”
营盘里顿时哄笑起来,旁边一桌有人道:“赵二,你懂甚么,仇三儿新练了一门暗器,用的就是一百四十四张麻将!等会真起了事,让他打先锋,对付百八十人不成问题。”
周围又是大笑。
不过笑声过后,还是有人建议道:“大家还是先别赌了,时辰已经不早,有事的话大概也快了。”
当即有几个稳重的附和道:“不错,赌钱还怕没机会?先停一停,这次不管成与不成,事后再聚,赌他妈的三天三夜。”
“就怕赵老二聚不成了,咱们这次万一踢到石板上,受点皮肉苦倒没甚么,只是有的人不知道要禁足几年啦,哈哈哈。”
众人又都冲着赵仲奇大笑起来。
都是一个圈子里的,内部的规矩显然门清,游戏规则也都心中有数,知道这次万一出了纰漏,赵老二绝对要被禁足的。
其实这也是老勋家们的一次赌博,赌的是一个露脸的机会。
南京城里留给勋家的职位多得是,守备府也好,五军都督府也好,亲军卫也好,都是皇上挑挑拣拣,轮班打转的位子。
可这位子是今年就落到自己家,还是等二三十年以后,那是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这就要看皇上几时能把他们给想起来……
……
勋贵的子嗣们还在吉兆营中等着,刘军师桥的废宅当中,十几个官宦子弟却在一遍遍地梳理、推演。
虽然这些举动在大人们看起来十分的幼稚,而且推演之中漏洞百出,对对手和可能出现的情形都预料偏差。
所以他们只是在做无用功,或者说自娱自乐,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推演出甚么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少年人的思维,再老成也很幼稚。
因为信息局限。
他们所处的位置和身份决定了,能获取到的信息以及信息的渠道,都太少,太片面。
但这已经比平民布衣家的孩子要强得多了。
这时李伉看了看黑漆漆的门外,有些担忧地道:“赵开泰还没回来,他会不会出甚么事?”
这废宅还是二月底梁叛和北京锦衣卫冲突的时候烧毁的,梁叛替赵开泰选了这个地方,也算是神不知鬼不觉了。
此时的赵开泰,却还没回来。
他已经按照梁叛的吩咐,走了好几个地方,现在要去的,便是最后一处——施家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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