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7章 叶家旧事（5K+）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秋月脸上旋即露出了惋惜之色，她摇头，无奈道：“可阿云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香味本身，只同我说香味香的很，至于是什么香，却是根本未曾提及。”
林彦听到这里再次沉默了下来：……线索似乎又断了。
季崇言也没有立时出声，却在林彦开口前再次开口问秋月：“之后呢？还有发生过什么怪事了么？”
秋月想了想道：“小姐失踪前得过这封空白的信，待到小姐失踪之后，柳家便报了官，阿云道老夫人时常起夜，睡的很是不安稳。”
顺着这条线查下去似乎再次陷入了停滞。
“张氏族人有不少还带着些许塞外之人特征，且码头库房搬运货物的人手也有不少汉人同异族生下之人。”
可七日前，她收到了一只匣子。
“也直到改朝换代之后，陛下下令废止了不少前朝律法，其中就有些明显排挤这些两族之后的律法，也才让这些人好过些。不过也只是好些，要回到当年真正平等以待怕是还要些年岁。”林彦说道，神情中多了些惋惜之色，“多少年的努力，不过一夕之间便回到了从前。那些两族结合之后，对于塞外异族来说，这些人是异类，原本中原文化容纳百川，可那件事发生之后，汉人也不愿接纳他们了。”
柳老夫人这年岁了，家里又叫她拿捏的服服帖帖的，按说一般的事情已经不会叫柳老夫人这般“睡不安稳”了，必是旧事。
这是一个多方共同博弈的过程，其中涉及了权贵、党政甚至还有杏林间的争端。可不管如何，张氏一族仅存的后人敏锐的把握到了这个机会，将沉冤昭雪的机会呈到了人前。
比起旁的行当未必能操持好，叶家自然就近靠着行医老本行的行当开始做起了药商。 这于叶家自是个好选择，族中擅医者不计其数，自不会担心认错药、不懂药之流，且若是自家便是药商，这开医问诊的成本也能降一降。病患信得过叶家的医术，便是小毛小病自己抓药自也信得过叶家的药铺。
叶家同冀州军队的合作便开始了。
一件事，“私心”不同，看法自也不同。
那是一只香囊，一只味道独特，专门调配的香囊。
况且，比起叶家上溯数代皆是汉人，张家便不大“干净”了。
关于多方博弈，林彦也略略解释了一些：“冀州叶家在整个中原杏林之族中都颇有名望，可即便是悬壶济世的杏林之族间也是有争斗的，想要叶家下来的也有不少。”
她只是个丫鬟，不是什么精通医理的，能想到这一些也很是尽力了。
“开封董家、山西刘家也是药商起家，只是如今都不做药材生意了。”
冀州叶家世代行医，悬壶济世之名整个大周杏林都排的上几分名号。
枯坐愁眉苦脸一声不吭，显然是遇到了麻烦，却没有什么对策，若是有对策，哪怕不是什么好对策，也早出言争执了起来。
“柳家是长安商会中人，涉及的行当不在少数，药铺也有几家，只是并不大好。那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知晓。”秋月说到这里，忍不住苦笑，“我想为主家报仇，可这才发现知晓的实在不多。”
便在此时，的卢抱着一只脚上系着彩带的鸽子小跑了进来：“林少卿，你家紫苏姑娘来信了！”
……
季崇言抬眼看向林彦：事情发生至此，这相安无事应当要到头了。
听到这里，季崇言恍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面正看着面前字条的季崇言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当然清楚，毕竟有些人几年前就想着帮叶家翻案了，自是把关于叶家的卷宗都翻遍了。”
除了香囊之外，还有一封信，紫苏垂眸，想着算算时间，林彦此时应当收到她的信了。
匣子里面就有这只香囊，这只香囊的味道十分独特，只一闻，她便闻了出来，是八叔叔调配的那只香囊。
……
“彼时叶家才送去一批药到张家码头，在码头库房里却发现了不少与叶家送去的药材不管打包方式还是药材本身都极为相似的药草，后来经大夫辨认，那是岭南一种叫麻蒙草的药材，这等药材服用之后会让人手脚发软，浑身无力，可其外观与军中常用的治外伤的药材十分相似……”
林彦说到这里，也还是前朝发生的事，叶家却是在大周建朝以后才出的事，所以，那件事里头叶家自然摘干净了。
“在众人看来，张家此举，让兵将拿不起兵器自是为了让军队出事，军队出事什么人能得益？”林彦摇头，“自然是匈奴人，可张家却并非纯粹的汉人。”
如此……王家小姐同柳家小姐之间的联系似乎出现了。
既要商会旧事，还要是能影响到后宅，且还让老夫人睡不安稳的……如此要求下的事情可不会多。
“后来，叶家找到了此事的始作俑者。”林彦说道，“药材确实是出自叶家的农田，可运到军中却不是叶家负责押运，也不是军中之人。”
该做什么做什么，能者自然能面面俱到，可她做不到，既然如此，她会酿酒那便专卖酒的好。
秋月听的顿时一怔，不过旋即摇头道：“商会之事是外事，我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只知晓内事……”
“后来，张氏一族获罪，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曾在中原群商中排的上名号的张氏自然一朝消散。”林彦说到这里也忍不住唏嘘，“且这件事的发生，间接的让原本接受汉人与异族人结合之后的百姓再度开始排挤这些人，觉得这些人是异族人，非我族类。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这些两族结合的后代境遇都不大好。”
不过也因如此，每到饭点的时候，酒馆的生意便不算大好，紫苏拖着腮帮子，一只手搭在算珠上无聊的拨着算珠发呆，另一只手则下意识的摸向了自己的腰间。
秋月蹙眉，垂眸认真回忆了起来。
“当然，即便查案官员不觉得叶家会做出这等事来，私心里是信任叶家的，可查案终究是要讲证据的，自也不能叶家说什么便是什么。”林彦说道，“查案官员查证之后去源头叶家药田查证了一番，并未发现有问题的药材，而后夜半突然出手搜查了临坊张家的运货据点，却发现了东西。”
林彦接下来的话也应证了他的猜测。
“叶家杏林世族，名声赫赫，在民间名声一向不错，遇到这等事自是要想办法自证清白的。”林彦解释道，“再加上叶家上溯数代都是汉人，也全然没有理由勾结外人做出残害同胞之举，所以这等事情发生之后，便是当时的查案官员也不太相信叶家会做出这等事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秋月自觉自己没有说出什么重要之事来，可于季崇言和林彦而言，她提及的药材二字却让他们想到了洛阳王家。
虽说查案官员终究是要靠证据说话，可若是碰上蛮不讲理或者私心里便已经认定叶家有问题的查案官员的话，叶家怕是连自证的机会都没有。
那一日，她将紫苏酒赠予那个外地富商之后等了好几日都未等到什么回应，且又打听到那个风流的外地富商已经随商队离开了，便当自己的试探没什么用。
对！林彦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张氏虽大部分都是汉人血统，可总是多少夹杂了些异族相貌的模样，在当时众人看来就是异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