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年后,军中兵将之间出了些小毛病,操练的过程中,正值壮年、人高马大的兵将突然手抖拿不动兵器。”林彦说到这里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季崇言,“崇言,你应当明白的,这在军中不是一件小事。”
是以,叶家的药材生意也做的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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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之外的宝陵城,季崇言看着眼前的字条陷入了沉默。
……
那顺着这条线查下去……林彦将手边先前查到的开封董家、山西刘家等商户的背景摊开到了眼前。
如此,收到了这样的铁证再加上张氏族人的异族相貌有做出此事的动机,查案官员还未开堂审理,便已让大部分人确信这就是真正的凶手了。
这一合作便是多年,两方一直相安无事,冀州总兵也很是信任叶家,便牵了线,将叶家介绍给了旁的各州军队。
这个有些人——林彦摸了摸鼻子,干笑了两声,却不否认。
秋月当然知晓季崇言和林彦想要知道什么,也不会说什么废话,再次认真回忆了一番之后,开口道:“那些时日……院子里似乎运进来一批药材,不过什么药材我就不知晓了。”
如今查案官员的态度给了叶家一个机会,叶家自然开始寻找真相。
“洛阳王家最早靠药商起家,不过早在数十年前便舍了药材生意,转做别的行当了。”
这是一件束手无策的事。
当然,前朝旧事不是想查就查的。林彦和季崇言二人虽出身权贵之族,经历顺遂,可并非养在祖上庇荫羽翼下不知人间疾苦的纨绔。他们自也直到即便张氏真的是冤枉的,要重查一个前朝旧案所花费的人力物力以及影响皆不在少数。
酒馆主卖酒,虽也有小食、下酒菜售卖却到底比不上正儿八经的饭馆,这一点,酒馆老板娘紫苏很是清楚。
总之,多方博弈之下,张氏一族之后抓住了机会,上书递了诉状,重查此案。
对面的林彦此时正怀抱着一只脚上系了彩带的鸽子一边摸着鸽子毛喂食,一边开口道:“阿苏家里的事情我倒是清楚……”
“还有朝堂党争,也有人想要将当年办案的与那些官员有所牵扯的后人拉入其中。”
叶家之事事发是在十多年前,紫苏年幼之时,可事情真正开始却是要上溯至几十年前的前朝之时了。
“当年负责押送这些药材的是临坊张家。”林彦说道,“如今自没有什么临坊张家了,不过在那件事发生之前,临坊张家手握数以万计的运货马车、货船,对整个大周,哦,彼时叫大靖的河道、官道、山道皆十分了解,这等大量物件的押送便时常有人通过临坊张家来押送。”
说到这里,林彦下意识的拧了下眉,道:“其实,这些两族结合之后被排挤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九龙岭上前朝皇室中人做出的事,不就是在排挤外姓人,一定觉得他段氏皇族血统之人生下的才最是高贵么?天子一怒,伏尸万里。莫要小瞧天子的喜好,有时候不过他一句话的事便能让民间百姓上行下效,这些人自然不会好过。”
“陛下会废止前朝这等不平的律法除却为了治理天下之外,还因为匈奴自二十年前上任的首领一直在联合塞外异族,有些异族依然中立,有些却已隐隐靠向匈奴。”
“陛下对这些夹杂在异族同汉人之间的两族结合之后示好自是为了拉拢这些人,昭显我中原容纳百川值怀,当然,也是为了做给那些中立以及游移的异族看的。”
……
日暮时分,长安城临街的小酒馆里寥寥几桌的客人正在闲聊说话。
“总之,事情发生之后,张氏以及张氏代表的这类两族结合之后就这么退出了人前。而后便是大周新立,陛下废止律法的态度让有些人看到了时机,十三年前,有人便一纸诉状递到了陛下面前,要求查前朝旧事。”
这一次,查案官员显然同样带了几分“私心”,更属意张氏无辜,毕竟如今的张氏都那样了,便是搬倒了叶家也不能重回昔年荣光。却对此依旧耿耿于怀,多半是无辜的。
一个拿不动兵器的兵将上了战场同自杀有何异?
“事情很快变的严重了起来,这样手脚突然发软无力的兵将不在少数,冀州、肃州、梁州以及北州军队都有涉及。”林彦说道,“发生这等事的军队同叶家供药的军队如此巧合,叶家自然立时成了重点怀疑的对象。”
这一找,以叶家的声名若是不被冀州总兵看到才是怪事了。
正蹙眉苦思冥想的秋月此时没有注意对面坐着的季崇言和林彦的脸色,自是也没发现对面那二位就在此时微变的神情。
“无妨。”对面的两位对此却并未露出什么失望之色,两人对视了一眼之后,起身,将秋月送了出去。
秋月是个聪慧灵秀的女子,从她的话语中,寥寥数语已经足够让季崇言和林彦面前浮现出当时的情形。
若是旧事……林彦沉默了一刻,问秋月:“你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可知柳家……呃……”林彦同季崇言对视了一眼,注意了一番措辞,“同商会之间的一些旧事?”
“……之后数年一直相安无事,”林彦说到这里,停了下来。
话已至此,其实已不消再说了,在当时众人看来就是张家混淆了药材,让军中发生了这些事。
“昔年叶家为了收药材便利,在岭南那地方买了大批的农田开垦药田,叶家挑好了药种,找人种植,而后收药、卖药……诸如这般的维持整个叶家。”林彦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之后,才继续说道,“叶家生意有了起色之后,因本在冀州声名赫赫,当时的冀州总兵又同叶家颇有交情,军中有个跌打损伤之流也是常事,冀州总兵想着未免军中总有外人进出麻烦的紧,这军中药材供应之事便找个专门合作的药商好了。”
当然,行医的也要吃饭,叶家人丁兴旺,不可能人人皆出来为医,自也需要有人操持家族。
那等少而精且贵重可能遭遇劫匪之物会找专门的镖局押送,可若不是,似这等大量药材,又是军中之物,寻常劫匪也不会闲着没事拦这些东西,是以比起自己押送,寻临坊张家来押送是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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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秋月离开之后,林彦便忍不住开口问季崇言:“我若没记错,最早闹到我们这里的洛阳王家最早便是药商起家?”
“别的倒是与药商无关了。”林彦看着其余几家的背景,陷入了沉思,“若是仅仅如此,此事似乎与药商干系不大,也有可能是巧合”
便在此时,季崇言忽地出声打断了她的话,他开口道:“那能影响到内宅的商会旧事,让老夫人就如看到这封信一般睡不安稳的?”
叶家自此除了冀州之外又同肃州、梁州以及北州军队合作。
“这一次重查旧案,查到了叶家头上。”林彦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口气,“叶家栽了。”
这也是阿苏被充入掖庭为宫奴的缘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