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容瞧着她,便觉得这两日的气闷全没了。
她还是个小姑娘。
宜嗔宜怒,嬉笑生气与旁人截然不同,便是不耐烦,都有些别人没有的好看。
“带上手套。”他道,“别中了毒,还让本王救你。”
谢玉瓷皱了皱眉头,王爷他自个儿随心所欲,管起闲事倒不嫌麻烦。
不过手套送来,她立刻不再拒绝了。那手套不知是什么材料做成的,薄如蝉翼却又很坚韧,戴上也不妨碍做精细动作。
谢玉瓷戴好,抬眸却看到跟着过来的,许是瑞王府仵作的那人面带艳羡的瞧着她的手套。
瞟了那仵作一眼,谢玉瓷懂了。
好东西,独一无二。
怪就怪这手套实在是好,谢玉瓷不动声色的垂下手,引开话题,“怎么检查?”
能从瑞王府里出来,那仵作也是机灵的。
王爷能把这鲛皮手套送给谢姑娘,足见她在王爷心中的不一般,他殷勤道,“不如一同检查,然后分开说,也好彼此佐证?”
如此最好,谢玉瓷点头,跟那仵作分开查验。
她带着鲛皮手套,从陈宝泰的足跟查起。来之前她已经从梅姨娘弄清楚了一切,此刻再查,不过是再度验证而已。
陈宝泰,果然便死于紫金藤!
她心里有了数,又从脚下往上查,最后摸了摸前胸和口鼻,很快退开。
接着跟那仵作两人分头提笔,写下了查验的结果。
众目睽睽之中,裴容问陈贤宗,“你还有什么问题?”
谢玉瓷和那仵作查验都当着众人的面,两人毫无交流,就连查验的结果也是分开书写,陈贤宗挑不出毛病,恭声道,“王爷安排妥当,微臣并无意见。”
没有意见,裴容便叫人打开了谢玉瓷写下的结果:死于三日前,周身并无明显伤口,口鼻处皆有毒血,乃是被人喂入毒药,毒发身亡。
“王爷,陈家公子,的的确确是死于毒发。”谢玉瓷正色,“传言臣女命硬,克死了陈宝泰,实属无稽之谈!”
陈夫人岂肯接受这结果,当即嘶嚎,“你胡说!你说毒发就毒发?就是你克死了宝泰!”
裴容眉心皱起。
陈贤宗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陈夫人的嘴,“你清醒些!还有王爷的仵作!”
另一份结果也被展开。
那仵作查验的结果,几乎和谢玉瓷的毫无二致。
陈夫人拼命挣扎,嘴里呜呜咽咽的,盯着谢玉瓷的目光里满是怨毒。
“陈夫人,你想说什么?”谢玉瓷忽地开口问她,“你是不是想说,王爷包庇我?”
陈贤宗脑门上的汗都下来了,“拙荆并无此意。”
“王爷是什么人,岂会为这点小事包庇我?”谢玉瓷杏眸清冷,音调陡然扬起,“你们小瞧了王爷,也是看不起我!”
满室静了片刻。
裴容像是终于来了一点精神,从椅子上坐起,神情淡淡道,“陈大人,若本王来了你也不信,你可再去找皇上。”
他声音不大,但陈贤宗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哆嗦。他心中突生后悔,为何要让事情闹大到这一步。若是早知道皇上会让瑞王查案,他说什么都不会去御书房禀告此事!
只是现在,后悔也晚了!
陈贤宗头磕到了地上,“王爷清明,是下官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