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瓷从前不觉得奇怪,可裴容突然提起,便也咂摸出了一丝异样。娘跟自己不同,她不需要找什么,也不需要完成什么遗言。娘的性格也更适合留在云岭山,那为什么当年还要下山?
“你也不知?”裴容问。
谢玉瓷摇了摇头。
裴容复又提起七十年前,“阿瓷,七十年前的事情你确定吗?元家败落,甚至被满门灭口,真的是因为和白家还有魏家有关?”
谢玉瓷缓缓道,“确定。”
“这些是云隐婆婆告诉我的。”她缓缓道,“云隐婆婆她不会骗我。”
裴容眉梢微挑,要说的话不言自明。
谢玉瓷重复一遍,“她不会。”
裴容没再说什么,只道,“我只是有些好奇,并无冒犯。”
“云隐婆婆在我娘走了之后一直照顾我。”谢玉瓷反而解释,“她对我很好,是真心真意的好,我能分辨出来。她绝不会害我。”
裴容便点头,“好。”
姑且信了。
斟酌片刻,他又道,“阿瓷,我跟皇兄说了七十年前的事情了。”
“也跟皇兄说了要查一查。”他不紧不慢的开口,眼底带着一点暖意,“若是能查出元家的冤枉,会帮元家平反。”
谢玉瓷是真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做,甚至在自己没有开口之前,主动提出。
单就这份心意便值得,谢玉瓷心中温暖,“多谢你。”
“谢什么。”裴容的笑漾出几分不怀好意,“都是自己人。”
“药生尘是你开的,就等于我开的;元家的事是你的事,就等于是我的事。”他话音忽然一转,“你也不用太感动,若是真想做点什么回报我,把中秋节那晚上留给我就成。”
中秋、上元,雍都开宵禁,大街小巷燃放烟花爆竹,百姓点灯游玩,很是热闹。
谢玉瓷知晓他的意思,不辜负他期望的点头。
“不过,你那天晚上真有空?”谢玉瓷反问,“宫里不是有中秋宴吗?”
“你要陪我去赴宴?”裴容反问。
谢玉瓷果断摇头,她去赴宴做什么?不去!
裴容一脸果然如此的神情,“那不就是了,你都不去,我去做什么?宫里的中秋宴年年都是那么回事,不如不去。宴席上的饭菜也不好吃,若要赴宴,还要提前先垫垫肚子。”
“因为饭菜都凉了吗?”谢玉瓷没赴过宴,不过听说过宫里的宴席看着好,实则除了皇上皇后的,其余多半都是凉的。
裴容一声轻叹,“倒也不是,本朝倒是没有出现过冷盘冷盏的情况。就是,宴席是魏皇后主持的。”
谢玉瓷瞬间了然。
依照魏皇后的秉性,宴席上还不大手笔的发挥一番?皇后娘娘性情贤良克俭,宴席自然不能奢靡无度,那是怎么朴素怎么来,怎么俭省怎么来。
裴容想起从前,脸色不怎么痛快道,“堂堂宫宴,尽是五谷杂粮倒也罢了,分量还极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