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安帝声音极小,“朕就是说说。”
裴容凉凉的看他一眼,“说也不行。皇兄,您还是想想怎么培养太子吧,臣弟告退。”
他走了,盛安帝的心里却愈发五味杂陈。
裴容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更清楚他的本事和能力。再想想他三言两语就办妥了这么大的事儿,盛安帝愈发感慨,这是个天生适合掌权的人。
再想想太子,盛安帝一瞬间的头疼。
太子出生之时,他还不过是个被派出雍都的王爷,并且父皇的身体就不怎么康健了。当时雍都拨云诡谲,他亦无暇他顾,匆匆继位之后更是忙于朝廷内外,故而很少亲手教导过太子。
裴容出生之后,他也登基了,待到腾出手空之后,也曾有意把太子接到身边教导。但一岁的太子离不开魏皇后,动辄大哭。
试了许多次,也只得作罢。
但这个时候再想当年,盛安帝无比后悔。当年就不该心软,不该想着等到太子长大之后就会好。魏皇后那性子,能养出什么好孩子?
长吁短叹了一会儿,盛安帝派人把太子叫来,问问他关于北蒙的看法,也好和谅之的提议做个比较。
裴继德没料到这个时间皇上叫他过去,连忙进了御书房。
看见太子缩着脖子、小鼻子小眼的模样,盛安帝就一阵无名火起。都是裴家的种,谅之就磊落大方!
盛安帝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考教了几句功课之后,听太子答得差三落四,语气更硬,“太子,你是怎么读书的?读了这么多年书,却连这么简单的都答不出来,你用心了吗?”
裴继德连忙道,“回父皇,读了,只是……”
不用想就能知道太子要找一大堆的借口,看他那样子,盛安帝目光凛然,“关于北蒙的事情,你怎么看?”
裴继德后背紧了紧,不明白父皇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琢磨了片刻之后谨慎道,“儿臣以为,应当和北蒙交好。”
这答案,让盛安帝有几分失望,但他仍然耐着性子问,“那你说说,怎么个交好的法儿?”
裴继德愈发忐忑,怎么个交好法,父皇怎么突然这么问?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父皇,连忙又道,“自然是满足北蒙所思,成全北蒙所想。”
“继续。”盛安帝道。
裴继德在回答之前,再度看了看父皇的脸色,看父皇不像生气的样子便觉得自己猜对了,他胆子大了点,“就比如之前的宫宴,那北蒙公主明显对皇叔有意,皇叔就该娶了那北蒙公主,两国也好结秦晋之好。”
说起这事儿,裴继德的口气十分不满,忍不住又道,“皇叔实在是太任性了,为了个一般大臣之女竟然得罪了北蒙公主。父皇,您要好好安抚北蒙使团才是,总不好寒了他们的心。”
盛安帝忍无可忍。
知道太子是坨糊不上墙的烂泥,但没想到他能糊成这样!
“住嘴!”盛安帝面冷如寒铁,“不好寒了北蒙人的心,就该寒了咱们自己人的心,是不是?至于你说的满足北蒙所思,成全北蒙所想,是不是北蒙要什么就给什么?但倘若北蒙要这个国家呢,要朕的皇位呢,也该给了了吗?!”